鹹陽城背後,橫亙西南通東北,有一條縱若蛟龍的大土岡。鹹陽城坐落其前,有三十多萬戶,一百五十多萬人口。其城經緯百十條長街短巷,如棋盤之布格。三十多萬戶中,有二十多萬中貧之戶,房屋低小,多為泥土築就。而那十多萬富戶的房屋,則如一片片沉沉碧海。樓閣如飛鳥,似蹲獸,做出各種飛揚、盤踞之狀。
渭河如一條長長的素帶,西來向東,半繞著鹹陽城,如缺月之行。河岸兩旁,盡是柳樹,此刻我與琳若、朔兒等人正於其邊上邊散步邊說著些體己話。初時我對這等良辰美景頗具興致,畢竟在城市住了十幾年這樣美麗的自然景觀是不多見的,但時間長了我就覺得有些無聊了。眼珠一轉,我忽然想到琳若前些日子跟我提起她有個朋友就在不遠處開了間脂粉店,反正在這裏待著也甚是無趣,倒不如去找她那個朋友,順便去周邊的商店逛逛。一想到購物,我的心情頓時變得非常好,沒辦法,購物向來是我的一大喜好。思及至此,我再由不得自己浪費時間在散步上了,立馬轉過身去對琳若說:“琳若啊,你之前不是提過有朋友就在這附近嗎?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去探望一下她吧?”
“這個……恐怕不太好吧,音如她不喜歡人多。”琳若的表情有些為難。
見此狀況我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有些失望地說:“這樣啊,那還是算了吧,我還想著多認識幾個人呢。”
許是不想見到我如此失望,琳若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於是我的表情即刻由陰轉晴,由於其變化之快,反差之大非常人所能及,因此這一舉動成功地把琳若逗笑了:“你啊,怎麼會那麼有趣呢?我活了那麼久也未曾見到像你這樣真實的人。”
“哪有?你早在七天前就已經見過我了啊。”我也笑道,完全沒有一絲虛假。其實在我和嬴政的約定之後我曾經一度認為自己在琳若麵前會帶上虛偽的麵具,但事實是我並沒有。並非我不想偽裝自己,而是我做不到,正如琳若所說,我太過真實了。
“千緒?”琳若的聲音在我身旁響起。
“怎麼了?”我這才回過神來。
她滿臉無奈地看向我:“真是的,你怎麼老愛走神?”說到這裏,她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歎了口氣,繼續道:“對了,千緒,你一個月後真的要走嗎?”
“嗯。”我低著頭說,心裏對琳若也有些不舍,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我才發現琳若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可人,溫柔而純真,根本就不同於我在後宮劇中見到的那些惡毒的女人,這讓我更加不想到深宮中去了。不過既然遊戲開始了,我就沒有退出的理由,還是那句話,我不能輸。
半晌我們終於到達了音如的店麵,店裏的夥計一見到琳若就立馬招呼我們坐下,而後進屋通報去了。我見無聊,就順道觀察起這個店來了。大概過了3分鍾左右,音如出來了,她瞥了我一眼,然後對琳若說:“琳若,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