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舟毫不在意地把他的手放了回去,身體探過他給車門解了鎖,拿著自己的皮包下車的瞬間,顧晚舟才給程景良留下一句話:“和從前一樣,如果你們保護不了我,那麼我隻能選擇自己保護自己,程景良,既然我決定了要見她,你真的覺得你們能攔得住我嗎?或者說,連剛回國的我都能收到她的恐嚇快遞,你以為在我回了寧遠之後,她自己不會來找我?”
“嘭”地一聲,呆楞了半晌的程景良突然醒了神,看著顧晚舟離開的背影,終於意識到,她是真的遠離了自己的世界了。
寧依微其實已經找過顧晚舟了,隻是顧晚舟沒說,昨天夜裏從程莫南的病房裏出來的時候,她就能感覺到坐在走廊裏的那個女人有些奇怪,直到她在路過她時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淡淡的香水味。顧晚舟站在電梯門前,頭也不回地開口:“好久不見。”
不回頭的顧晚舟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冷笑,兩個人進了電梯,顧晚舟看著麵前這個完全沒有了自己印象中那張臉的優雅女子,內心的驚詫簡直快要溢了出來,倒是寧依微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看著她,充滿玩味的笑容對她說:“怎麼,覺得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是嗎?”
她不說眼熟還好,她說了眼熟顧晚舟才發現麵前這個人真的像在哪裏見過,一副風情萬種卻又不失優雅的姿態,似乎走到哪裏那張姣好的麵容都是一個吸引人的亮點,寧依微看著顧晚舟充滿疑惑的表情,再次冷笑了一聲,從自己的皮包裏掏出一張淡藍色的卡扔給她,顧晚舟拿起那張卡舉到自己眼前,才發現那是一張身份證,上麵的女孩笑得有些明媚豔麗,顧晚舟的視線挪到了姓名那一欄:寧依微。
看著顧晚舟逐漸加深的震驚和詫異,寧依微湊近她拿回自己的身份證,看著她越來越放大的瞳孔,意味深長地笑著說:“果然,你雖然還是和八年前一樣蠢,但已經比程景良和段臨笙要聰明得多了,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
顧晚舟看著她越漸熟悉的臉龐,那笑容裏是逐漸加深的寒意和帶著報複感的快意,電梯停在了一樓,兩個人一起走了出去,到了急診科的門口時,顧晚舟才開口:“原來想要我走得遠遠的不止你一個,你還包攬了謝依依和楊微對我的不滿。”
寧依微站在她的身後就那麼猖狂地笑了出來,笑聲肆無忌憚地回響在醫院的停車場裏,顧晚舟沒有回頭,聽見她在身後有些可笑地問她:“你真的覺得她們對你隻是不滿嗎?你真是太高估你自己了顧晚舟!”
顧晚舟轉身麵無表情地看著她,寧依微的眼睛瞪到大得誇張,她看著顧晚舟的表情猙獰:“我們都恨不得把你嚼穿齦血!”
嚼穿齦血,顧晚舟突然笑起來,這不是她第一次別人這麼對她說了。
果然,自己是個很容易惹人恨的人。
看見顧晚舟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寧依微瘦小的身體迫不及待地朝著她衝了過去,一把將顧晚舟撲到了急診科門口的牆上,近乎瘋狂地掐著她的脖子問她:“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顧晚舟在美國學過防身術,但她沒想對寧依微動手,隻是用了分力道將寧依微的手從自己的脖子上挪開,看著有些驚訝的寧依微,顧晚舟翻身將她壓倒在牆上,嘴邊浮起一絲笑意,開口便都是嘲諷:“寧依微?嚼穿齦血?寧子啊寧子,到底真的是她們想要我再也不要回來,還是你身體裏的她們,走不出來?”
寧依微的表情驟然停滯在臉上,顧晚舟笑意加深:“辰溪的心理學也不是白念的,他就在裏麵,你要是願意,讓他陪你好好聊聊。”
“另外,關於那些布娃娃,”顧晚舟停下來看著她,“寧子……哦不,寧依微,你真的覺得那些東西能夠嚇得到我?還是你覺得我還是八年前那個任你欺負給委屈受的顧晚舟?我不直接了當地戳穿你,不過是想看看程景良他們幾個能不能做到讓我不用插手的地步,隻是我沒想到你一而再再而三,幾乎到了我不能忍的地步,你對我動手,把我打進醫院,寄了無聊的快遞來恐嚇我,那些我都不在乎,隻是你做出來的這些事情讓那麼多人都攪了進去,連我家裏都因為這些事情差點以為我是中了邪……”
“我原以為我回來,哪怕不能與你和好如初也不會鬧得多麼讓人難堪,即便是形同陌路也要比你現在做出的這些讓人不堪的事情來得強些,或者你寧依微一刀殺了我,或許會比你現在看著我過得那麼一帆風順要好得多。”
說完,顧晚舟鬆開她,在她幾乎歇斯底裏地怒吼中離開。
“顧晚舟,我不會讓你那麼安逸地活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