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痕正欲推脫,他身旁的小姑娘卻忽然大聲應道,“溫陽郡主這提議極是有趣,我們哪有不應之理呢!”
裴鈺道:“哲合公主果然爽快。”
年瑤依一打量,隻見一個穿著楚國服裝的靚麗少女站在蕭痕的身邊。那女孩衣飾華麗,神色間帶著一副倨傲之情,既然裴鈺稱她為公主,那麼想必是蕭痕的姊妹了。
果然,蕭痕道:“皇上恕罪,哲合妹妹一向灑脫慣了,不合禮數之處還請皇上寬恕。”他無視哲合不忿的神情,繼續說道:“今次來使東顯,為了彰顯我國誠意,並未帶來太多的武士護衛。但既然皇後娘娘有此興致,我們不妨比些不傷和氣的東西,三局兩勝,不知皇上以為如何?”
裴鈺早已看出,蕭痕如此推三阻四顯然是有可疑之處,但偏又將道理說得明明白白,讓人無法挑剔。
裴鈺向慕容驍遞了個眼色,慕容驍便放下酒杯,假意抱怨了幾句:“四皇子這又要三局兩勝,又不要比武,可真是無趣極了。”
蕭痕笑道:“小王隻是不想傷了和氣而已。”
局麵有些僵持不下。隻見程未悄悄朝著哲合公主的方向一瞥,年瑤依望在眼中,心中立即想出了應對之策。
“噗……”年瑤依掩口而笑,作忍俊不禁的樣子。
哲合公主見她笑容中似有輕視之意,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娘娘在笑什麼?”
年瑤依道:“沒有什麼。我不過是好奇,民間的傳聞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徒有虛名。你們卻這樣當真了。既然燕國的朋友不想比,慕容大人、溫陽郡主,那咱們又何須為難人家呢?”
哲合聽了這話,頓時生氣萬分:“娘娘這是說什麼話,倒像是我們燕國人不敢比了似的。好!比了便是。”
蕭痕扶額哀歎,真是每回都要栽在年瑤依的手裏。他拱手道:“既然娘娘這麼有興致,那麼蕭痕也不敢掃興。但既然我們燕國人遠來是客,這前兩局便由我們來定比什麼可好?”
裴鈺道:“可以。”
蕭痕長身而出,說道:“聽聞東顯對禮樂極有研究,我們燕國鬥膽,想向貴國討教一下禮樂之技。”
此言一出,滿席嘩然。眾所皆知,燕國人粗狂不羈,以馬術搏鬥聞名,在文藝雅致上向來少有出彩之處,怎的蕭痕一出口便亦自己之短戰他人之長呢?
這時,席間的冷未蓉脆生生地笑道:“這位四皇子真是求知若渴。皇上,蓉兒不才,想以一曲代表咱們東顯獻醜一番。”
裴鈺朝冷家人坐的地方看去,隻見冷公善一言未發卻是一臉驕傲自得的神色,想必他的女兒確實是在琴技上有所作為了。一是無法掃他的興,二是他亦覺得此戰輸贏早已分明,讓冷未蓉來試試也是無妨,於是便應允了她的應戰之請。
蕭痕聽了這話,哈哈笑道:“蕭痕可向來不懂這些,若要說到這些東西,還要請我五妹妹才行。”
如此一說倒更叫人驚訝了,這位哲合公主看上去脾氣火辣、不拘小節,卻著實不像是會音律之人。
不多時,便有四位宮女捧著一架古琴而上,又有兩位擺好桌椅,點上熏香,真是擺好了十足的架子。相比之下,哲合可就簡單多了,幾個楚國的侍女為她擺上幾隻大小不一的皮鼓。
那些皮鼓樣貌粗簡,比之冷未蓉的雕琴古意,簡直是天壤之別。一些人看了哲合的樂器,立即嗤笑出聲。在場的唯有年瑤依和慕容驍麵色一肅,凝神關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