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穀的雲娑,正途徑一片樹林,誰料,光影沉浮,刀鋒已出鞘,殺氣四溢。數名黑衣人包圍著一名身著碧色漸變,繡有雲紋仙鶴華服的男子,那男子似瞥到正打算圍觀的雲娑,嘴角微斜,涼涼的聲音隨之響起:"不知蒔君找何某有何事?現在請恕何某解決一些恩怨。"

麵無表情的雲娑睥睨著那些黑衣人,泠聲道:"何掌門自便。"

這一場對話不禁令黑衣人們膽怯無比,但主人有令,隻能拚命!

黑衣人們有素的配合著對方,右手不停地變動,劍隨內力亂顫,釋放出強大的攻擊。

一聲輕笑,一陣微風,一個動作,黑衣人皆斃命與於樹林。

這正是那男子的手筆。伴隨著輕視的笑,手微微翻轉,如洶湧波濤般的內力頓時向黑衣人衝去,肝腸寸斷,才導致數十條生命湮滅。

雲娑冷冷的看著何留卿,心裏輕鄙:傳聞待人和善,話帶三分笑意,溫潤如玉的何留卿麵對這種情況,居然使出了這樣狠的武功,果然仙家人無一良善。

何留卿突然走向雲娑,那副不知傾倒了多少少女的臉龐就這樣展現在雲娑麵前:那是一張極易蠱惑人的麵容,入鬢的長眉微微蹙起,英眉之下是一雙暗藏涼意與淡漠的柳葉眸,深邃的眼似要把人吸入這重重的漩渦之中,從此萬劫不複,高挺的鼻梁,似水滴的鼻型,憑添了幾分安靜與華貴,略斜的薄唇帶著幾絲歉意,身上的衣袍上的淺淺漸變綠色,隨風翩躚,衣裳上繡有的仙鶴與雲紋也輕輕浮動。

論雲起溫潤如玉,雲破風流倜儻,而眼前的何留卿如霧氣繚繞的幽深清潭一般冷寂孤淒。

何留卿瞥視雲娑,眼中的淡然令人心寒,"剛才何某冒犯,還望蒔君見諒。"

雲娑輕笑,轉過欣賞著月景的目光,似笑非笑地盯著何留卿,"嗬,若本君不願呢?"

"那……蒔君希望何某怎樣才肯原諒?"

清風突然拂過,一瞬間,黛色的夜幕似染上了金色,一隻孔明燈飄蕩,難免有些怒海孤舟的場景,可這成千上萬的孔明燈共同飄蕩,這樣的情景是十分壯觀絢麗的,看著那些灑著金光的孔明燈,默默寄出的希望與幸福,心中倒是充滿了無數溫暖。

雲娑淡淡地看著這片染著金色的夜幕,"今日人間似乎很熱鬧?"

何留卿看向雲娑,她的眼眸中倒映出了那天空的樣子,飄動的發絲拂過臉頰,嘴角強牽的微笑,心中竟覺得她有些悲涼,倒想安慰她,可終究……陌路疏狂。"今日是蔚禾節,是青年男女上街尋找心上人的日子。"

"倒有些像七夕節,風俗定有些不同。那還勞何掌門帶本君一遊蔚禾了。"

何留卿看著眼前不知正在打量什麼的女子,紅衣墨發,容顏傾城,心思絕恨,淡漠道:"蒔君自便。"

二人各懷鬼胎地來到了附近的一個小鎮——清荷鎮。鎮上滿是青年男女,女子紅妝豔服,男子風度翩翩。各色的人物與世態呈現於眼前:些許女子大膽邀請男子一同前赴河邊劃輕舟,男子在星辰皎月下,道出情詩以致綿綿情意。街旁的小販不停地叫喚著自己的商品,街攤旁停留著無數留戀簪子香囊等飾物的女子。紅衣雲娑與綠衣何留卿就這樣緩緩地走在人群之中,引人注目。

雲娑冷漠地看著這些人,嗬!恐怕隻有到了事情的末端,才看得通透這些事情的無聊與假意吧。一時的心悅,一時的鍾情,一時的傾心,經曆了時光的磨洗,終究會顯露出雙方之間對對方的厭惡。經小販誇耀的商品,往往令人想要占有,而在你買到商品會發現它的真實不如小販談的美好。世間的大多女子都喜愛胭脂水粉,畢竟它們能使自己的容顏更加驚人,令心上人永遠傾心自己,可是深情又怎需要胭脂水粉來固蒂根深?人……往往是涼薄無情的。

夜已深,街上男女漸漸散去,隻留下圖謀不軌的人。

雲娑與何留卿早已察覺有人跟蹤,卻無心理睬,圖謀不軌之人終於焦急,閃到二人身前,猥瑣道:"這位小娘子今夜便從了我吧,你相公救不了你的。"語音剛落,一陣香霧襲來,何留卿與雲娑迅速摒了氣,誰也沒有出手,因為誰都不把這陣香霧和那名男子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