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妙手神醫也無助 劫後重生傲世情(2 / 3)

楊燕飛快的跑進大廳,看到一個道骨仙風的人正在椅子上品茶。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先生,許郎有救嗎?快給我藥來。”

“噗”,那人口噴茶水,咳嗽不止。

“哎,我說這位姑娘,您這是哪跟哪呀?有您這麼著急的嘛,先別說給什麼人瞧病,就是我被您嚇著個三長兩短,不又白糟蹋一樣性命嗎?”那人慢條斯理,生氣的吹著嘴角花白的胡須。

“這位是三公主殿下,這位是東方明神醫。”旁邊伺候的奴婢趕忙介紹。

“東方先生,您看許郎的病有得治嗎?不,應該說有得救嗎?不,不,應該說什麼時候能醫好呢?”楊燕此時也不知道怎麼說了。

“唉,我人還沒見得,怎麼知道能不能救治呢?真是的。”什麼三公主嘛,簡直一個美麗小瘋子,再神的醫生也得見見病人不是。

“快,跟我走。”楊燕不等東方明羅嗦完,拉起他便往外跑。

“哎喲,我的胡子,胡子,小蠻妮子,想疼死我呀?快放手,放手啦。”楊燕回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拉的不是東方明的手臂,而是他頜下的長須。

“對不起噢,我是太著急了。”楊燕不好意思的道了一個萬福。

東方明從楊燕手中,拿著被扯下來的幾縷銀絲,心疼的捧在手裏:“可憐我這胡須,幾十年來一直安然無恙,今日不幸遭此一劫……。”還沒說完,又被楊燕拽起手臂,往外跑去。

“哎,哎,我的胡子,胡子……。”東方明無奈的看著飄在空中的長須。

“還有得救,不過,有一種配藥十分罕見,極不易得啊。”東方明把完許誌豪的脈,坐在桌前沉思。

“什麼藥呢?我皇宮裏很多珍奇藥材,也許會有的。”楊燕已經回複了以往的神情。

“這藥名叫百花續心丸,裏麵有一種非常重要的藥引子,沒有那種藥引子,此丸終不能起效的。”

“哦?”楊燕對醫藥一無所知。

“藥引子長在長白山雪池中,每年的六月份才能顯露真身,因為天山終年積雪,唯有五月份陽光充足,冰雪微融,這時‘寒冰續心蓮’花開實蓮、爭綻競放,才能采擷取摘。”

“寒冰續心蓮?什麼樣子?怎麼叫這麼一個冰徹肌膚的名字?”楊燕聽了東方明的話,身子不由打了一個寒磣。

“她看似蓮蓬,其實非然。常年生長於寒冰之中,香馨百裏,所以才叫這樣一個名字。不過,現在已是仲秋,長百山上可能已有雪花飄降,所以,今年是不行了。”

“可是,您說許郎頂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那怎麼辦啊?”剛好轉的心情又被陰影淹沒了。

“是啊,如不是事先服用了九花護心丸,也抵擋不了這麼長時間的,而找不到‘寒冰續心蓮’,也無能為力了。”東方明長歎了口氣,無可奈何的看著眼前這位像被風催的俏美人。

不行,剛有了一絲生機,不能就這樣消逝了,不管怎樣,總得試一試,萬一真的無法采摘到,那隻能和許郎共赴黃泉了,奈河橋上再做夫妻了。想到這兒,楊燕回轉沉香閣,毅然拉著玉兒的手:“許郎暫時由你照顧,等我采回‘寒冰續心蓮’,一切拜托你了。”

天已經黑了,中秋之夜,月兒格外姣潔,柔光平靜的撒滿大地。

楊燕用小手掰了一塊月餅,放在嘴裏,然後輕輕的用唇對著許誌豪的雙唇,給他喂下。

“許郎啊許郎,我一定找到‘寒冰續心蓮’,醫好你的傷,我們就可以明年賞月飲酒了。”在月光和燭光的影映中,許誌豪蒼白的臉略透出一絲紅暈,俊美剛柔的臉上,似乎充滿了對這位愛妻的憐歉之意。

仲月紅燭映深情,

一人入夢一個伶。

不是兩地心相係,

隻怨人間多苦生。

楊燕偎依在許誌豪身邊,漸漸睡去了,多少心痛的日子,多少煎熬時光,已經把這位曾經純美開朗的女孩,折磨的心神俱碎了。睡夢中,她看到傷愈的許郎和她雙宿雙飛,花前月下。許郎的坐騎突然失去約束,衝向懸崖,她大聲疾呼,就這樣被夢中情影驚醒。準備了一些衣服和備用的物品,楊燕留下了一封信,悄然奔向長白山。

“父皇,東方明今日所言,想你很快就會知曉,既然老天給了我和許郎一次機會,我不想失去。我要去長白山,去找尋那顆屬於我們幸福的冰蓮,無論怎樣險惡,我一定要把冰蓮采回來。請玉兒多盡心,替我照顧好許郎,別讓他一個人孤單的躺在那裏,如果我回不來了,請父皇一定把我和許郎合棲共葬,那我就一生無憾了。”

秋天來了,冬天也就近了。

一匹雪白的神駒,上馱著一位長發披肩,身影瘦小的女子,身襲粉紅色披風,腳穿小蠻靴,正飛馳向西。

楊燕到了長白山腳下,已經感到了刺骨刀割的寒風。連日來的夜行曉宿,已經讓她本來虛弱的身體,更加趨若病態了。東方明曾說,中秋剛過,長白山也許還沒有完全冰凍,如果及時趕到,尋找“寒冰續心蓮”也不意外。所以,路上的這些日子,她幾乎睡不解帶,鞍不離馬,本來將近一個月的行程,她隻用了半個月。

可是,還有些遲了。雪花由如鵝毛般的從空中飄落下來,滿山遍野的玉妝給楊燕又增加了幾分寒意。下了馬,她又給自己穿了幾件防寒衣物,然後望了望山頂,毅然的往上爬去。

山很陡,壁如刀削,一些突出的岩山不時的阻攔著向上的路途。硬滑的石坡,好幾次都差點將楊燕拋下山。幹枯的樹幹,也給楊燕帶來了幫助攀登的借力。漸漸的,那匹馬已經變小了,小的像隻小羊羔。可天氣,也越來越寒冷了。楊燕喘著嬌氣,不時的撫摸一下凍紅的小鼻頭,兩手捂一會兒有些僵硬的雙耳,用幾乎機械式的手腳,繼續往上攀沿。小手被枯枝劃破了,鮮花般的血一滴滴的落在雪上,煞是好看。楊燕已經麻木了,不知道疼痛了,她隻有一個信念,在心中堅強的支撐著她,找到冰蓮,救回許郎。

一個人一旦到了某種狀態,她就超越了靈魂,無盡的體力和堅強的毅力像永不幹涸的大海,洶湧不斷。

近了,近了,仰望山上,隱約可以看到山頭了。快到終點的意念,使楊燕更加瘋狂的向上爬去。此時,她已經用爬了,再雄壯的人也有體力不支的時候。近了,近了,馬上就可以見到雪池了,也就可以采用冰蓮,也就可以救醒許郎了。

到了,終於到了,拚搏後的勝利和萌發出的希望,使楊燕感到一絲興奮。平坦的雪池像一麵潔白的鏡子,上麵落滿了雪白的花,四周入雲的峻峰圍繞著這塊美麗的圓境。

“寒冰續心蓮花在哪呢?”楊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仔細的搜索著,毫無遮掩的池麵上使人一覽無餘。其實,夏日裏根本用不著尋找,那時,滿池的雪冰會融化成一條波光清澈的小湖。而現在,寒冷的天氣已經將雪池裏的水凍成有數米厚的冰了,就是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砸在上麵,隻不過會露出一道砸痕。

楊燕把整個池麵找尋了一遍,除了白雪和裸冰,根本沒有什麼‘寒冰續心蓮’。就是一葉幹枯的枝草或樹幹也不曾見到。

“難道東方明騙我?不可能,他是天下聞名的神醫。可是,真的沒有冰蓮啊。莫不是我剛才尋找的不夠仔細?”楊燕又調整了一下情緒,從頭再來。她小心弈弈的尋覓著每一寸地方,完全忘卻了冰山上徹入肌膚的寒冷。

還是沒有,楊燕第二遍查過,依然沒有收獲。“不行,再來一次,也許剛才有些大意。”她又開始第三次的尋覓。

希望——盼望——企望——失望。沒有,還是沒有。楊燕第三遍查找完後,呆呆的望著雪白堅硬的腳底,然後發瘋似的從遠處抱來一塊岩石,狠狠的砸在池麵上。

“當……當……當”岩石被冰麵反彈起來,跳了幾下,滾向了很遠的地方。

一絲剛剛點燃的希望就這樣無情的被冰冷的現實澆滅了。

晶瑩悲傷的淚水在楊燕美麗的眸眶中,打了幾個轉,終於滑落而下。她傷痛欲絕的癱坐在池觀上,無聲的任由淚水落在無情的冰麵上。

“為什麼?天呐!難道你是一個盲人?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我和我親愛的人麵臨死亡而無動於衷!天呐,你不為天下有情人施降憐憫,你枉為天!地呐,你不為世間真愛人慈醞甘潤,你枉為地!”楊燕已經沒有了一切,她失去了全部。淚水在她身下漸漸彙成一汪小流,把周圍的冰雪侵蝕著、融化著。滿山響起陣陣嬌喊淒美的回蕩,在群峰中久久不能散去。模糊的雙眸看著模糊的山巒,冰冷的心跌落在冰冷的池麵。

她什麼也不想了,什麼也不做了。她已經被這殘酷的現實擊打的毫無知覺。忘記了許郎,忘記了父皇,忘記了冰蓮,忘記了雪池。她慢慢的爬伏在雪池上,發青的小臉緊貼在透涼的冰麵上。極度的悲傷,體力和精神的透支,頓時湧上心頭,眼睛一黑,她昏了過去。

玉兒看到楊燕的留書,急忙稟告了老父皇。

老父皇生氣焦急的看著書信,多少年不曾再流的渾濁的淚水,也禁不住盈滿眼眶。他吩咐禦林軍馬上調兵,護駕一起向長白山尋找三公主,然後和神醫東方明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