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隻要一想到如今的流鳶神女已經不再是清白之身了,魔帝也就不會再惦記著了,他應該恨仙界的人,是他們的帝君搶了魔帝的人!
又抬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月色,微風拂過紅梅樹,葉子颯颯作響,像極了這混亂的一夜。
最後又朝裏屋的方向看了看,小狐狸輕笑了聲,好在他早早地就躲遠了,不然這會兒還就出不了結界了,轉身就湮沒在黑夜裏,自然是回了魔界。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冥世珩也是累極了,他竟從不知道自己也會像人間的那些人一樣,側著身子看著鳶兒的睡顏,她的額頭上滿滿的都是汗珠,也有淚水,隻怪他不好,沒有任何經驗而害得她這般疼,方才見她疼得難受他也想停下來,隻是卻也失去了平日的冷靜,沒能止住,如今想想看,又是一陣自責。
看著她皺著眉頭縮了縮身子,往他的懷裏鑽著,像極了一隻小貓,可愛極了。
他將下巴抵在她的小腦袋上,看著窗外的月色,怎麼也睡不著,雖說他並不後悔,但也還是擔心鳶兒醒來後會怨他恨他,甚至是從此與他成為陌路人。
“鳶兒,你會恨我的吧。”輕輕地在她耳邊呢喃了句,微微有些滄桑感,阮清歡秀眉緊蹙,像是睡得不舒服似的,又像是在回應他的話。
隻是如今木已成舟,他不會去祈求她的原諒,卻也不會放手,從今夜開始,他與她不再僅僅隻是師徒,若是可以,他不要做她的師父。
就這樣安靜地摟著她躺了許久,在他沒看到的地方,阮清歡的眼角悄悄地落了一滴淚,人還是睡著的。
屋外的風在不停地刮著,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晨曦微露,鳥兒早早地就起來了,一個一個地飛出去覓食,誰也不想比誰慢。
“好渴…”阮清歡喃喃了句,人還有些迷糊,沒有睜開雙眼,卻又覺得有些奇怪,微微動了動,忽然就愣住了。
她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人摟著她入睡,且還是赤溜溜的,沒有著衣物。
腦子裏閃過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卻是讓她覺得心底一片冰涼,她竟然與他做了那種事,那麼不用說,如今摟著她的也是他了。
淺眠的冥世珩聽到她的聲音,便清醒了過來,卻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昨夜之事難以說出口,更是擔心她會傷到自己。
阮清歡回過了神來,掩藏了那份肅殺,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道:“好疼。”
又裝作像是剛發現這件事一樣,聲音僵硬,道:“師父,我——”
也不光是裝的,實際上她也不知道怎麼說,二人剛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擔心他會不會因此就冷淡了她。
他的手還放在她的腰肢上,以為她是故作淡定,實際上是害怕的,便輕聲道:“鳶兒,昨夜你中了嬌顏丹,為師不能讓你死,若是你要恨我,便就恨吧。”
他不會再克製自己的情了,即便是會讓她遠離了他,也不會再欺騙自己。
聽得出他話裏的擔憂,阮清歡倒是覺得有些意外,他是真的喜歡上了自己,否則不會做到這個地步,不過就是一個徒弟而已,沒了還可以再收,可他卻救了她,這是不是意味著其實他也是有意的?嗬,這樣便就更順利了,不過就是一夜纏綿,為了複仇,她可以不在乎。
“師父,為什麼要救我?”隻是,她還是想要知道,他是否是認真的。
在她的話音落下後,屋子裏沉寂了許久,久到讓人害怕,冥世珩斂了心神,一字一頓地說道:“若是我說,我喜歡上了你,你會如何想?”
或許,說一句喜歡並不是那麼難,說出來了反倒覺得輕鬆多了。
阮清歡腦子一片空白,她以為他不會說出來的,即便是要他死他也不會說出來的,卻不想他竟這般輕鬆地就說了出來,著實是讓人覺得驚訝。
卻還是要回答他的問題,她想了想,就再任性一次吧,一次就好。
“不如何,世間並未規定師父不能喜歡徒弟,”她依舊是背對著他,聲音清冷如泉,感覺到他的手在慢慢地鬆開,便側過身去,依偎在他懷裏,道:“師父,若是我說,我也喜歡上了你,你又會如何做?”
同樣的問題,他拋給了她,她又回贈給了他,答案已經明了,彼此有意。
原以為會聽到拒絕甚至是怨恨的話,卻不想鳶兒的回答竟是這個,不禁鬆了一口氣,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還好,她喜歡的是他而非其他人。
“一世相伴。”他與她十指相扣,相視一笑,仿佛一切都是靜止的。
“願與君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阮清歡莞爾一笑,將前世未能說出口的話說了出來。
隻是不知,這樣的光景又能維持到什麼時候,但至少,這一刻她任性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