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歡才剛醒,被他這麼一責備,雖然知道師父是心疼自己,卻還是忍不住酸了鼻子,委屈地哭了出來:“才沒有!師父不要罵徒兒,容世景不是別人,他是徒兒的朋友。”
“你,”冥世珩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一委屈他就沒了脾氣,偏過頭來,道:“辛悅,把藥端過來。”
“啊?哦,好的。”辛悅顯然是愣住了,郡主什麼哭過?也就是現在才看過,以前從未見郡主哭過,急忙將藥端了過去。
接過藥,好看的眉頭微蹙,聽他說:“來,把藥喝了。”
阮清歡見他這樣,又想起辛悅也在,微微有些不自在,便道:“徒兒不想喝,師父,這藥聞著就好苦。”
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冥世珩竟狠不下心來,哄道:“鳶兒不許胡鬧,為師讓辛悅去拿蜜餞來,這藥你必須喝下。”
辛悅在一旁看著,道:“蜜餞已拿了過來。”
又連忙將盛有蜜餞的盤子遞了上去。
阮清歡看了看師父,又看了看辛悅,深知自己逃不過喝苦藥的命運了,從他手上端過碗,仰頭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慢點喝也不知道,來,吃一顆蜜餞。”冥世珩撚了顆蜜餞,阮清歡嘴角微微抽搐,不過還是吃了他遞過來的蜜餞,一入口,感覺苦味散了許多。
喝了藥,覺得頭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正要躺下。
“郡主,景世子還在屋外站著,已經一天了,屋外在下著大雨。”到底是沒忍住,辛悅心裏還是看不得緋陌這樣子的,趁著郡主還醒著,立馬說了出來。
冥世珩一個眼神掃了過來,似乎在說她多事。
阮清歡一愣,下雨了嗎?容世景這個蠢蛋,怎麼就不知道躲雨呢?
“師父,徒兒去去就來。”在辛悅的攙扶下,下了臥榻,回頭對他說了句。
此刻的她也顧不上師父那不好看的臉色了,與辛悅一人拿了一把傘,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冥世珩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目光幽暗,不知為了什麼。
出了屋子,看到的是容世景搖晃的身子,心裏一痛,忙跑了上去,開口就罵:“容世景你混蛋!下雨了為什麼不躲?!你以為自己的身子很好是嗎!就非要這麼折磨自己讓我也難受的嗎…”
聽著她的哭訴,容世景心中劃過暖意,即使身子是冰涼的。
罵夠了,阮清歡抱著他的身子,不管他身上已經濕透,放聲哭了出來。
容世景身子一僵,微微回抱住了她,輕聲道:“阮清歡,謝謝你。”
她不會知道,他對她的愛已經深入骨髓,所以即便是淋雨,也不能讓他心裏好受。
阮清歡一怔,心裏是氣的,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不要這樣好不好?容世景,我是自願的,我說過我不會拿自己的命來換你的命,你這樣子,會讓我心疼。”
“心疼什麼?阮清歡,能從你嘴裏聽到這句話,再站一晚也值了。”似乎隻要有阮清歡在,他就又有了活力。
阮清歡呆呆地抱著他,被他這句話震住了,容世景,他對自己,是喜歡麼?
久久未說話,容世景心裏一著急,怕她就此遠離了自己去,說:“阮清歡,我——”
“容世景,你這麼做,是因為,因為,”阮清歡鬆開他,後退了兩步,正要說話。
“我喜歡你,很久了。”容世景接了話,上前擁住她,不讓她逃離。
阮清歡整個人就愣在了那兒,在消化著這句話。
辛悅撐了傘為緋陌遮擋,與他對視著,喚了句:“緋陌大哥。”
“嗯。”緋陌淡淡地應了句,沒有接過傘,在他的心裏,是有些亂的,對於辛悅,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感情。
辛悅忍著心酸,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白天是我衝動了,景世子與我家郡主很配。”
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怕就隻有郡主和世子了吧,辛悅自嘲一笑,原以為自己比郡主好一些,卻不想自己也是與郡主一樣的,甚至還不如郡主。
看著她自嘲的笑,緋陌心頭一緊,莫名地感到疼。
“不怨你。”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忍看到辛悅強顏歡笑?
辛悅不再言語,默默地為他遮擋風雨。
兩人相對無話,屋內的燈火閃爍著。
許久,阮清歡終於是反應了過來,任由他抱著,說:“容世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