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該死!(1 / 1)

煙花三月,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這季度,陽光已暖洋洋地灑滿大地,萬物都沐浴在太陽的溫暖和和輕柔的春風中。九道河裏的冰全化了,幾隻鴨子在河裏遊著。河麵寬闊,河水初平,有船隻不時從河麵曳過,有的拉著貨物,有的坐著遊人。在那些趣致的船裏,文人墨客們臉上洋溢著舒服的笑。望見岸邊排排的絲濤楊柳,望見姹紫嫣紅的桃花杏花,再望見蝴蝶兒停在那些美妙佳人的衣袖上,便意興大發,昂著腦袋頓挫抑揚地吟起詩來。

在春天,這樣的遊船很多。

木青羽靜坐於一艘暗紅的檀木雕花船中,船隻隨意地在明鏡般的湖麵漂行著,顯得很優雅。他伸手輕輕端起桌上散發著韻香的熱茶,小巧的茶朔襯得他白暫的手指十分修長。

“小樨。”他抿了一口茶,悠悠說道。“嗯?!”子樨戰戰兢兢地坐在檀木桌的對麵,很不自然地答應著。她當然知道木青羽要說什麼;從他把自己從銘的大廳外“截”住並帶到這裏,子樨就一直冒著冷汗,不停地想著“完了完了”,緊張的眼神向四處亂瞟。

“小樨啊,”他說,“槍法又有長進了啊;”似笑非笑。子樨一慌,沒聽出他的意思。稀裏糊塗地回道:“哪裏哪裏,是兄長教導得好。”

“唔!”木青羽好像被入嘴的茶水燙了一下,他別扭地著帕巾揩了揩嘴,嚴肅起來。“好啊,那你準備準備,明天去學院報道。”

“別!”子樨急了,她不禁站了起來,“不要啊,哥你知道我這急性,在家讀讀閑書還行,去學院那種地方,是…根本不可能坐得住的啊!”她不住地解釋著,有些手舞足蹈。“那你說怎麼辦?”木青羽放下了茶朔,望著她。一會兒,又瞟向了窗外。“小樨你也快到行成人禮的年紀了。之前一直都是請先生在家裏授教,但該見識的畢竟要見見,更何況——”他目光犀利,“你這樣太野,連我的話都當耳旁風,可不行啊!”

子樨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她去銘打擂從來都是私底下偷偷地出來,且從不走正門——她都是翻牆的。盡管這個時代女輩從武也很受人敬仰,但銘的來客盡是雜亂,達官貴人一般不在這種場合露麵,且都對此有些反感。之前被木青羽發現,是在一次查民時,他竟鬼使神差地微服想要進去看看。身為門書省的木青羽,出行自然有一幫高手護衛。當時子樨剛好不容易奪得季賽擂主,心高氣盛之下打了擂要與一位新來的“高手”一決高下——她當然不知道這是木青羽的護衛,要知道她肯定絕對不出門……

然後,就悲劇了。輕薄的幕籬將木青羽的真容與外界隔開,幕籬裏的木青羽卻能看得一清二楚。台上子樨英武颯爽的出招帶起陣陣輕微的風,也帶起他嘴角一絲欣賞的笑意。繼而他又不禁苦笑;當朝權貴木家之女,竟如此大膽出入競場。若不是這一小女在外十分少有人知,還不知要被天下人傳成什麼樣子。

他擺擺手,讓人去將子樨截了下來;然後帶著她,像今天一樣來到了一艘船上。後來的結果,便是木青羽微微訓斥了她一頓,與她約法三章。收了她的白羽搶一月有餘,又被子樨偷了出來;安排好她就學院上課,仍是三天她便跑了。無奈之下木青羽揉著微痛的太陽穴告訴她:好吧,你想怎樣就怎樣吧。這次我占且不管你了,下次若我再撞見,你就乖乖給我去陵峰拜學。

是的,是陵峰。子樨的心又懸了起來,她不停地向木青羽開脫著。從她之前在銘的擂上聽見這兩個字從小陶夕的嘴裏說出來時,她就微微驚訝了一下,真是巧嗬。然後她便知道,這陵峰是去不得的了;她便在想,打擂這事是絕對不能給木青羽知道的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總在河邊走難免會濕鞋。她終究還是被木青羽揭發。來的路上她真是不止一次地想扇自己,叫你狂妄!叫你粗心!今天就不該出門;她跟那小陶夕的梁子結也結下了,這下進退兩難,子樨不禁冒了身冷汗。

“木青羽!”她激動地拍了下桌子;然後猛地意識過來,自己太失禮了,不自然地觸電般縮回暴露在那鋒利眼神下的手。子樨望向窗外,下了生死狀一樣憤恨地說道:“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是絕對不!會!去!的!”“哦?!”木青羽仍是一派溫柔的微笑,“那這樣看來你是不得不去了?!”子樨有點炸毛,她看見自己伸出的一根手指都在爆著青筋,顫顫巍巍地說道:“哥,哎你……”“不用說了。”木青羽抿一口茶,打斷了她,“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不過就這樣了;你兩日後收拾東西去陵峰,我親自跟你去報到。然後——”他垂下眼簾,似笑非笑又好像麵無表情地一擺手“城,把子樨的白羽槍收起來保養,放在,雲藏閣。”

子樨一驚,頓時覺得想仰天長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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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謝謝支持!看到這裏有覺得想看下去了咩?九鹿寫的渣,但會努力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