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開往上海的列車疾馳南下,李慈靠在下鋪的位置,看著車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思緒也隨著變化的風景飄忽不定。與其這樣看記不住的風景不如安靜的溫習一下98年風靡的《將愛情進行到底》,打開了mp4看著10年前24歲的徐靜蕾和27歲的李亞鵬演藝的校園愛情,校園的愛情總能輕易打動人,而對於李慈來說卻很難遇上一個打動自己的人。
嘀嗒,來短信了,打開一看,陌生的號碼,“大眼妹,清明節快樂!南京王麒。”
陌生的名字,是誰?腦子迅速的過了一遍,哪個缺德玩意兒來這麼個祝福!兩個月前在上海火車站發生的一幕出現在眼前:到火車站去送師姐王曉靜,處在擁擠的人群裏總是會讓人煩躁不安,一不小心連續踩了一個男路人兩次。第一腳下去道歉了,第二腳的時候李慈沒太在意著急往前趕。這麼個小誤會還不至於造成冤家,可在候車室的時候兩人又碰上了。貌似挺斯文的被踩男人對李慈說:“瞧瞧,趕那麼急踩別人兩腳還不是在這侯著。”
“您至於的嘛,不就是踩了兩下嘛,唧唧歪歪的,那麼弱不禁風出來幹嘛呀,回家歇著得了。”
“嘿,想當車站夫人啊,火車站是你家開的啊,我怎麼就不能出來了。”
王曉靜想拉著李慈挪地方,打住這次爭吵,可是快嘴李慈哪受得了這個,立刻針尖對麥芒:“長得白白淨淨的,麵做的吧,怪不得踩一腳就受不了,回家好好養著啊,養得像個能出社會混的人再出門,省得總受傷。”
哪想對方也不讓步:“眼睛長得挺大的姑娘,咋就看不清楚路呢?”
“眼睛大也不是為了看你!”
這時候鐵路警察巡邏路過,事實充分證明,穿製服的警察不僅能威懾犯罪分子,還能鎮壓吵架分子,至少李慈是這樣認為的,因為她眼裏的這個容易受傷的男人暫時閉嘴了。
王曉靜的電話響起來,有快遞要寄給她,可她得離開上海一陣,留了李慈的電話。
看著師姐驗票進站的背影,李慈的手機響了一聲又迅速掛掉,抬頭發現“受傷的男人”拿著手機壞笑…南京的號碼。
從回憶中緩了過來,李慈看了一眼窗外,似乎找到了喜歡坐火車的答案,因為躺在臥鋪車廂裏想聊就聊,想吃就吃,該看書就看書,想睡覺就睡覺,想回憶就馬上回憶,怡然自得。合上手機,輕輕一笑,繼續沉迷於《將愛情進行到底》。
列車廣播到達了南京站,李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站台,思索了一下,拿起手機,回複了剛才的短信:“祝你2009年的清明節還能再祝福別人。”
嘀嗒,短信回複,“墓地挺貴的,不提倡用死拉動內需。”
看來坐火車還有個奇特的功能,就是比較愛搭理陌生人,這要是換了別的時間別的地點,誰會有功夫琢磨著怎麼跟陌生人鬥嘴呀。馬上就要回到上海了,神遊的思緒要就此結束了,李慈撥通了表姐楊天伊的電話,打算讓她來接站。電話那段楊天伊的聲音明顯還在睡眠中,甚至帶著憤怒質問:“給我打電話之前能不能先查一下我的班!跟你說了多少次啦!忘記關機的時候為什麼總有人熱衷給我當鬧鍾!鄙視你們這些以為所以人都跟你們一樣朝九晚五的人!”
李慈似乎已經很習慣了這樣的吼叫,完全沒有愧疚更沒有任何解釋,淡定的說:“姐姐,我還有2個小時到火車站,來接我吧,行李不多但是想跟你一起吃飯。”
對於楊天伊的吼叫,李慈確實已經習慣了,楊天伊的職業是航空公司的空中乘務員,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執勤的航班不固定,還經常駐外飛行。拖著箱子從一個城市到一個城市,從一個國家到一個國家,楊天伊也談不上有多熱愛這份別人眼裏屬於美麗的事業,對她而言有份工作不用家裏養著,能離開那些曾經特別熟悉的環境,僅此而已。
雖然楊天伊覺得自己還沒有把澳洲回來的時差調整過來,但是接到妹妹電話後還是打起了精神,誰讓這個城市就這一個親人呢,而且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當身處異鄉的時候,有著血緣關係的兩個人,年紀大的往往會不由自主的充當了家長的角色,也許這就是楊天伊總能把李慈的“虐待”當成一種無奈的幸福。
楊天伊一邊幫著放行李,一邊忙不迭的說一個每次都會說的問題:“下次回家咱能不能坐飛機,你自己能快點,我離的也近點。”
“火車的樂趣你們天天在上麵飛的人不懂,要不怎麼有《坐車火車去拉薩》,可沒有開著飛機去拉薩。除了速度之外,旅途還需要更多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