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慢慢漸深,北市的夜市漸漸消弭,但長安城的南市仍然張燈結彩,夜若白晨,顯示著南市的繁華奢侈。
南市的某一處府邸外,同樣燈火未歇,最為注目的府門之上那塊印著‘上柱國彭公府’的五個金色大字的門匾,在燈光的映射下,格外醒目,襯托著一股威嚴氣息。
在這座府邸外不遠,隻見一個仆從打扮的男子從大街的另一處向這座府邸快速的跑了過來,一臉匆忙慌張的表情。
門前守衛的幾個仆從遠遠見狀,立刻上前攔了下來,大聲嗬斥,“你是何人?膽敢闖彭公府。”
“我是公子手下的劉四,有事要告訴老爺。”這個男子邊說著,邊遞了一塊牌子過去。
……
在府中的前堂內,一聲驚訝的怒喝傳來,一個白頭老者猛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什麼?公子被人砍斷手臂了,是什麼人膽敢如此?”
“是宇文化及之子宇文成都。”堂下的奴仆不敢正視麵前的老者,戰戰栗栗的說道。
“宇文成都?”老者聽後,氣勢一弱,好像自語問道。
這位白頭老者正是劉居士的老爹劉昶,劉昶自從四年前由於在朝堂之上站錯了隊伍,隨著前太子楊勇一起被隋帝楊堅冷淡了下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辭掉了許多重要的官職,但楊堅仍舊厚待於他,保留他彭公的爵位和上柱國勳官,保留他的三千食邑,使他依然在大隋王朝地位高崇。
現在他盡管仍然是上柱國,但他已經有一兩年沒理會過政務了,除了一些重要的朝會他去參加外,其他的平時朝會,他都被默認可以賦閑在家。但他劉昶很好的繼承了阿Q精神自慰法,他總是自我安慰,覺得自己其實這樣也好,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嬌妻美妾,因此他天天在家抱著水嫩的嬌妾啃,導致縱欲過度,六十歲就頭發全白。
今天百官到朱雀門迎接宇文成都凱旋而歸這樣盛大隆重的事情,這當然少不了他了。他看到了宇文成都被皇上親自邀請同乘一輛車,在劉昶的印象裏,皇上登基這麼多年來,隻和兩個人同乘一輛車,一個就是忠孝王伍建章,另一個就是宇文成都,如此殊榮光耀,他自己作為皇上的拜把子兄弟,卻沒有享受過。可見皇上對宇文成都的恩寵之深。
……
一輛華麗的馬車在二十幾名騎士的護衛下,匆匆忙忙的駛進了北市的大興坊,馬車車轅上掛一盞燈籠,在黑夜中,橘黃色的燈光格外醒目,燈籠上有兩個金邊大字——‘彭公’
馬車在一座豪華的府邸門前停了下來,劉昶在騎士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一臉怒氣,滿眼通紅的就向府門走去。
府門站著的奴仆見狀,慌忙的打開大門,迎接劉昶走了進去。
床榻上,劉居士痛苦的躺在床上,因為失血過多,唇皮泛白,發出陣陣疼痛的呻吟聲,他的上半身已經被包得像粽子一樣,可以想象一隻胳臂被人齊涮涮的砍斷,那樣的痛苦是一般人無法忍受的,何況那時候還沒有麻醉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