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位的楊素看著旁邊宇文成都的舉止和周圍眾人的表現,眼角突然有一絲異樣的光芒閃過,但很快消失。
他哈哈大笑,端起酒樽站了起來,望向宇文成都的方向笑道:“宇文將軍何在?”
宇文成都大步走上前,單膝跪下,“先鋒軍宇文成都參見大帥!”
帳內的眾將官看到宇文成都的表現,不禁在心中對他更敬佩了,真是寵辱不驚。但也有一些人在心中更加不安和嫉妒起來。
楊素好像看不到周圍人的表現,很自然的將酒樽遞給宇文成都,“這杯酒賞給你,你可飲了!”
宇文成都接過這隻沉重的酒樽,裏麵的酒足有兩斤,羊酒刺鼻,他不敢聞,屏住呼吸咕嘟咕嘟喝下,一飲而盡,他將酒樽朝下,向四周團團展示一圈,四周將士一片鼓掌喝彩。
“好!好酒量!”
楊素接過宇文成都酒樽,也哈哈哈大笑,拍了拍宇文成都的肩膀道,“果然好酒量,不愧為我大隋第一勇士。”
“宇文成都將軍,你所立功勞甚大,按照軍中慣例,傷敵酋奪王旗者可連升三級,但這不是我的軍權能封賞,必須稟明兵部,由聖上親自加封,至少要兩個月後,你可安心等待。”
連升三級,自己原本是正五品的,那就是升為了正四品,讓所有人都為之羨慕,宇文成都也知道會有這個結果,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多謝,元帥。”宇文成都這時,酒意上湧,單膝跪下,抱拳昂聲道:“下官不要封賞,願以封賞換取我傷亡部下多一點的撫恤金。”
宇文成都此言一出,在四周的人群引起了一陣騷動,一些人更是竊竊私語,就連一直想找機會刁難宇文成都的楊玄感也納悶了,不知道宇文成都在唱哪一出,傷亡的將士自有朝廷頒發的撫恤金,這可是從沒人這樣要求用封賞來換取撫恤金的,也不會有人白白將到手的升官之路給自己堵上了,他宇文成都是不是腦子壞了,變傻了。
正在坐在主座的楊素,聽了宇文成都的話後,眼睛直轉,其實楊素也並不想給宇文成都連三級,想當年自己28歲才當上正四品官,而宇文成都才19歲,就有如此官位,以後恐怕其成就要在自己之上,再說不知道宇文成都此人對朝廷勢力有何想法。宇文成都升官太快,讓楊素不免有點擔憂,隻是軍中慣例如此,他如果不這樣做,軍中將士會不服,不能因為宇文成都不是自己的部將而罷其功勞,這讓楊素也很為難。
不料宇文成都卻是要為他傷亡的部下換取撫恤金,這讓楊素不由一怔,不知道宇文成都在搞什麼,居然不要封賞。
但他覺得這也不是什麼事,因為軍中慣例,將領可以從繳獲的敵軍物資中,抽取四分之一分給有功將領,自己大不了撥多一點給宇文成都便是,想到這裏楊素旋自心中大喜,但他表麵還是平常的笑了笑道:“好!既然你有此心,那我就成全你。按照朝廷的撫恤金,我再加一倍給你傷亡的手下。”
“宇文成都替手下多謝元帥恩準。”
楊素看了一眼大帳內的數百將士,又緩緩朗聲道:“宇文成都按慣例應連升三級,但他願以封賞換取部下的撫恤金,此情可嘉,去其二級,升其一級。”
大帳裏一片遺憾之聲,奪旗之功,這麼好的機會,卻隻升了一級,太可惜了,特別是老雄,好像自己的心頭肉掉了一般,在那裏直歎氣,但他又舍不得美酒當前。因此是一邊大口喝酒,一邊歎氣呻吟,那樣子看起來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不過眾人也暗暗敬佩,肯為手下而放棄升官,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至少他們捫心自問就做不到。
而遠處坐著的李靖卻嘴角露了微笑,點了點頭看向了遠處端坐著的宇文成都。
楊素的心情異常舒暢,再一次舉起酒樽,高聲道:“這第三樽酒,是我敬在座的將士,敬所有隋軍將士,我們飲了此杯!”
“飲了!”眾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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