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客人(1 / 2)

2013年上海浦東

初春的上海難得有這樣的太陽,給自己衝了一杯速溶咖啡,躲在店裏的內室裏,我窩在軟軟的沙發裏,然後愜意的將兩腳靠在店裏的窗台上,店外暖暖的陽光通過玻璃窗披在我的身上,這種感覺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舒坦".

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搜尋著身材突出的姑娘,雖然外麵天氣還是有點冷,但是女人真是個耐寒的物種,大街上已經是各種風尚,我哆了一口手裏的咖啡,深深的吸了口溫暖的空氣,同時瞟了兩眼窗外洋妞的傲人身材,不盡暗自讚歎--"這才叫生活!".

"少爺"一個溫文爾雅中又帶著點陰柔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奶娘,今天晚上吃什麼?"我喝了口咖啡,轉過脖子回過頭問了句.

奶娘,顧名思義,就是我的奶媽,但是我卻不是喝他奶長大的,因為他是個男人,一個抱我長大的男人,一個抱著我長大殘缺的男人.

在我的印象裏,奶娘的臉上都是帶著溫和的微笑,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擦得明亮的圓頭皮鞋,最特別的就是不管什麼時候,奶娘總是帶著一副雪白的手套,頗有點電影裏麵英國貴族的味道.這個男人是我父親的兄弟,生死兄弟,而且還是世代生死兄弟,因為奶娘的父親是我爺爺的生死兄弟.

奶娘和我父親一起上過越南戰場,救過我父親的命,但是自己卻被燃燒彈擦過,全身上下除了臉就沒剩下完整的皮膚了,從那以後奶娘就變成一個殘缺的男人,奶娘有時候會開玩笑的說是他們金家欠我們張家的,這輩子是來還債的.奶娘姓金,叫金福軒.

"呃...有客人"奶娘白了我一眼直接忽略了我的期待.

"隻要賺錢就賣唄,咱不就是開門做生意的啊"我也白了奶娘一眼,繼續窩在我的大沙發上享受著陽光.

"硬口"奶娘不急不慢的說.

"哦~"我收回腳站起身來,把杯子放在我可愛的窗台上,美美的舒了個懶腰,來了興致.

我親愛的父親崇尚一個準則,那就是男孩子要窮養著,要自立,因為規矩是爺爺定的,他被爺爺坑過,送進了部隊,然後又上了越南戰場,見過了血,現在輪到他坑我了,在我還沒有享受夠溫馨的父愛和母愛的時候,就被親愛的爹地一腳踢了出來,美其名曰"鍛煉".於是乎我就到了上海,有了這家店,明麵上經營點皮衣皮具之類的.實際上還是繼承著祖輩的職業--說的直白點就是倒賣文物!.

說到祖輩如何做上這個行當的,原因隻有一個,賺錢!

我爺爺小的時候隨我太爺爺一家從南京來到上海,本來準備借道轉走香港的,奈何恰逢鬼子這個時候攻陷了上海,沒走成,就留在了上海,那個時候的上海幫派林立,各國勢力魚龍混雜,並且國難當頭,沒有一個人能置身事外,而上海就像個大熔爐,慢慢的沸騰,把一切都澆融在一起.

那個時候的人為了活命什麼都敢做,爺爺膽大,經常跟人說小時候淋過佛的血,什麼都不怕,黑白無常都拿不了他,和二爺爺一起靠著倒賣假文物給洋人和大富商起家,二爺爺就是奶娘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