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
“你給我站住!”我橫開雙手擋在他麵前,“你沒有資格見她。”
“讓我見她,我要見她,見她最後一麵。”神冊涕淚橫流,似乎瞬間老去。
“娘被你冷落了那麼久,痛了那麽久,也恨了那麼久。現在等到她去了,你還要打攪她嗎?”我堅定地站住他麵前,看著那淚水,心中突然萬念俱灰。這樣的眼淚是不是悔恨,還是歉疚,抑或是愛?隻是這樣的愛是不是太晚?
“子芍,讓父皇見琦妃一麵吧!”發話的是花望舒,他此時將那張並蒂紅苕的帕子拿了出來,“這是琦妃當年所繡,想必也是樂見父皇能再來見她一麵的。”
神冊見到並蒂紅苕身軀微震,輕輕接過在手中,不住撫摸著,淚水不斷下來,滴在那帕子上突然又迸開。並蒂紅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水火不沾。
“阿琦——阿琦——”
我一把奪過吼道:“你這麼惺惺作態又有誰來看?娘早就死了,聽不到了!你虧欠的彌補得了嗎?”
“子芍,子芍!”又有人衝了過來,人群中一陣騷動,接著擠出一人向我走來。
“師傅?”我看著師傅一進來眉頭就皺得緊緊,在屋中嗅了嗅鼻子,隨即臉上露出思索之色,越發嚴肅起來,似乎還有一點驚懼的神情漸漸浮現。
“師傅可是有什麼不對勁?”有種強烈的感覺在我心裏似乎就要出頭,似乎隻待求證。
師傅走到近前,臉上的驚懼之意已經不見,看著我歎氣道:“癡兒!琦妃娘娘壽元已至,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你又何必拘泥生前不放呢?罷了,放王上去見見你娘吧!
“師傅,我娘當真壽元已至?”我盯著他,突然有些緊張。
“你娘身體原來便不好,如今去了也不是事先能預料的。”師傅安慰地拍拍我肩膀, “有些事情,我們隻能盡力而為。究竟怎麼樣,還是要看天意。”
“子芍,讓王上過去吧!”張開的手臂被顧景軒拉住,他也幫著師傅和花望舒一起來勸我。
“哼哼,負了心愛之人,縱使一國之君又如何?想不到如今你見我娘一麵都要搞出這麼大排場,可悲可歎!”我不忘繼續諷刺得神冊臉色發白。
“子芍,你也去見你娘一麵吧!”顧景軒扶住我,勸我平複心情,隨即攙扶我去見娘最後一麵。屋中一片靜謐,所有一切如同死寂了一般。
這一日,我失去了最愛我的娘。
在這一日,娘一直等不到的男人居然來看她了,雖然應該是昨夜我和那張帕子刺激得他,想到了冷宮中的琦妃。
這一日注定是不一般的,從這一日開始,所有的事情便開始向前,沿著另一個軌跡發展。
也是從這一日開始,許多東西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