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郡王福晉火燒屁股似的蹦了起來,因為盼盼端著人參甲魚湯動作極其優美地潑了過去,而後輕輕地溫柔地優雅地把鍋重新放回桌上,對著眾麻雀悠然一笑,笑意燦爛耀眼。
“擇日不如撞日,難得郡王福晉這麼有誠意,索性今兒我就教教您什麼叫做優雅。優雅動作第一課,潑水。右手食指做蘭花狀輕叩鍋扣,左手平展輕托鍋地,兩手均保持四十五度完美的角度,然後看一眼要潑的目標物,右手先覆左手跟推,鍋口依然四十五度向外將鍋內物迅速灑出,不至漸到自己身上。不知各位都看懂了嗎,要不還是讓我再示範一遍吧。”
盼盼含著笑,纖手一伸指了指桌上的一鍋海鮮冬筍鱖魚湯,笑眼濃濃地掃射全桌的花團錦簇。眾人花容驚恐,有人條件反射性地站起來,有人到能忍住保持坐姿,隻是身子不由地繃緊。
那桌上的人也感到了異常,停止了交談,都望著這邊,因為還沒搞清楚狀況太子、端王、啟熙、啟傑……都暫且按兵不動保持觀望,這邊早有有眼力的麻利人不露聲色地挪到各自主子身邊去。
滿滿的幾十桌子的人,鴉雀無聲。聽憑一個嬌俏可愛的女孩站在明亮的燈光下指手風雲。
“我阿瑪就是一個普通的工程師,不值當各位貴人兒佩服,我顧盼盼忝為福晉也不過就是個來自安徽的普通女學生,更不值當各位才情高卓的夫人們欽佩。今兒我倒是想請教請教各位知識淵博的宗家貴女們,這非典病毒是民工製造的?這豬流感也是民工製造的?又難道是民工讓你們去吃果子狸的?一桌子飽讀詩書的尊貴人兒,真是有常識到太陽都能西起東落!”
盼盼突然揚高了聲音,眾人幾乎是同時刷的一下把頭抬起來,在那幹淨攝人的目光下各懷心思。顧盼盼調整一下聲音,繼續發威。
奶奶的,小娘不發威你們還真當我是HELLO淑女了!WHO怕WHO啊!
“我見識淺不知道那些個傷人的病毒是哪兒來的,我隻知道您郡王福晉剛才坐著的紅木椅子是民工造的,這雕花的楠木桌子也是民工造的,您那豪華的轎車華麗的別墅也是民工造的,就連這巍峨的宮城也是幾百年前的民工用汗用血用命造的!現在的有些人享受她第一、奉獻她無心,要真論這見識,還不如這鍋裏的王八!”
素手纖纖,指著鍋裏因為沒了湯水而露出身子的甲魚,笑語吟吟。拿了筷子夾住甲魚頭直接將它拎起來,又一次沒加緊,甲魚落在桌上,背朝下骨溜溜地滾著,再次濺起油光光的花兒。幾個被濺到的夫人想躲,可是又不敢亂動,怕眾人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尤其是那個笑著眼裏有光的年輕的女孩。
整個大殿,安靜到連呼吸聲都隻能隱約聽見,夾雜著被燙著的郡王福晉悶哼哼的聲音。沒人敢率先說話。
嗬嗬嗬!
突兀的笑聲頓時響起。雖然聲音很輕很輕,但在這麼靜謐的時刻依然顯得那麼分明,眾人循聲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