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狠狠地跳了幾下,嗓子眼處像卡著一枚不大不小的銅錢,但足以令我窒息,痛到深處。
我很想知道她後麵會說什麼,我打心底感到期待,連我自己都捉摸不透的事,她能知道幾分?
然而她卻就此停住了,話鋒巧妙一轉:“想必宮主是不會聽我的請求的,我自知自己的話說出來不會影響你分毫,卻還是固執地想要告訴你……隻因為,我曾記得,你對我和美景說,將來要為我們尋這世上最好的男子,其實,我最愛的人,在我心中便是最好……然而,他卻不會屬於我。”
“你等一下。”我打住她流水般不絕的話,說道:“你說了這麼多,隻是在想我宣告一件事是麼,你要我逐你出毒宮的門,放你自由,是這個道理吧?”
果然笑麵虎是最可怕的,我假笑著說出上麵一段話時,良辰的臉色就瞬間暗了好幾度,眸中閃過被拆穿的局促,雖然隻有那麼一瞬間,但我就確定以及肯定了我的推測。
她沒直接回複我,我便聳聳肩繼續悠哉道:“其實你完全不必如此煞費苦心呢,隻要你吱一聲,我就會放你走的,留不住心,光留著人,又有何意義。”
她臉上明顯怔了一怔,露出九分詫異之色。這一點叫我倍感奇怪,難道她覺得她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我還會死皮賴臉地求她不要離開我?未免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如今我記憶錯亂丟失,很多情緒早就不似當初,也正好可以趁機割開過去。
畢竟我一直有種感覺,過去的我,活的太累。
“好了,起來吧,你這樣一直跪著我看著不大爽快,放心,既然我已經決定放你自由,幽靈宮那邊自然也會把你的名字除去。”我突然記起一些關於毒宮和幽靈宮的事情。
我先是創了毒宮,人數不多,且都是善於用毒的女子,之後我又一手建立了幽靈宮,而幽靈宮製度尤為變態,加入的人都必須以生命為誓,永遠忠心跟隨,絕不背棄宮規。
一旦背棄,那就是生命的代價。
不過,那都是以往的事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辦法做到那些殘忍無情的事。
“那我的熒毒……”她支吾著低聲呢喃,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我說。
差點忘了,在要求他們立誓時,我親手為眾人種下了一種蠱——熒毒——長期存活於體內,無知覺,不過一旦被催動,便將墜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我抿了抿嘴角,有些不大自然地說:“那個,良辰啊,你也知道我堆以前的事記得不大清楚,你體內的熒毒我暫時不知道怎麼解除,同時也意味著我沒有辦法催動,所以你大可安心,沒有人能以此為要挾取你的性命。”
有道是好聚好散,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既然她的心已經不能留在我身邊,倒不如痛痛快快放了她,給她自由,還顯得我胸懷寬廣呢。
良辰起身離開之前,固執地朝我磕了三個頭,說了一句我不大明白的話:“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還請宮主勇敢。”
等解決了她的事,我就一心在想白劍去了哪裏。
若說他也背叛了我,對我說了假話,那我可要瘋了,我心底的感覺一直是我曾經非常非常看重他,同時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錯,也相信總還有人願意真心待我。
於是我就靜下來坐在凳子上等白劍過來找我。
事實是我還未等到白劍,就昏昏睡了過去,醒來時我竟躺在某張熟悉的床上,轉過臉一看,右側躺著的人正是小叮當——此時正睜大眼睛望著我,見我醒來甚至有一絲驚喜。
盡管我覺得這件事有些驚悚,還是很冷靜地朝她溫和一笑:“叮當,好久不見。”
小叮當水亮亮的眼珠子轉了一圈,“姐姐,太子哥哥說的是真的嗎,你和淩哥哥隻是普通朋友?”
我聽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但稍稍一想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於是欣然笑道:“是啊,我和你的淩川大哥哥是好朋友,絕對純潔的男女友誼哦!”
小叮當滿臉歡欣,嘴角綻開盛放出清純的笑容:“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
“你還以為我和他之間有男女之情?”我故意逗她。阿彌陀佛,我絕對不是有意要荼毒小孩子,隻是見她對淩川的感情似乎不一般,也想趁機掏出一點消息來聽聽,八卦之心人人有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