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鄰安冷冰冰的語氣明擺著是與我杠上了,渾然一副我不走他不休的架勢。
我肚子裏氣鼓鼓的,心裏澀澀的,嘴裏幹幹的,氣衝衝地說:“本姑娘沒心情跟你在這耗著,你不走我走!”拋下這句話,我隨便轉了個方向就朝前去,不想再跟他多費唇舌。
連我自己都搞不清哪來這麼大的脾氣,搞不清哪來這麼大的醋意,按理說我不會這麼快就忘記木易楊的,可我偏偏不受控製,整個心都在不知不覺中心往宋鄰安身上靠攏。
這樣的藍澤讓我心生厭惡——我竟是那般貪新厭舊之人麼?
宋鄰安跨步追過來,用力從身後抱住我,截了我的去路,雙臂環在我腰間,我聽到他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夾雜著他黯然的聲音:“阿澤,別鬧了好嗎?”
我不是鬧,我隻是難過,我隻是恨我自己因為你而難過,這讓我很不安。
我努力平複了心氣,閉上眼溫聲道:“宋鄰安,你勒著我了。”
他聞言果然鬆了力道,但雙手並未離開我腰間,我趁機掙開他,轉身麵對他,幹笑著說:“宋大莊主,你可看見了吧,藍澤就是這般蠻不講理,脾氣又臭又硬,使起性子來誰也扛不住,像我這樣的人……”
我邊說邊往後退,可話還沒說完,人就一腳踩空跌進了深深的黑窟窿裏,砰的一下,頓覺屁股開花發麻,痛得我嗷嗷直叫。再一看四周的環境,完了,我掉陷阱裏了……
宋鄰安在上邊急急地喚我,我忙著安撫傷痛就沒來得及搭理他,誰知這家夥竟二話不說縱身躍下來,輕飄飄地落在我跟前——著實輕功了得,身輕如燕啊!
我渾然記得我當初也會輕功來著,隻是怎麼忘了,什麼時候忘的,為何忘的,這些我統統都給忘了個幹淨……
“阿澤你沒事吧,傷著哪裏沒,快讓我看看!”他緊張地抓住我的雙肩,語氣急促不安。
我抬起一隻手安慰般地拍拍他的手背,“地上有幹草堆墊著呢,沒摔傷。”就是屁股摔開花了不堪言提,“再說這黑咕隆咚的我給你看你也看不見啊,還是快點帶我上去吧。”
這陷阱底下果真有些瘮人,黑漆一片不算,說個話還有微微的回聲,若是一個人在這兒呆著估計會被自己嚇的半死。
宋鄰安突然兩手無力地滑落,無奈地歎道:“這陷阱,挺深,下來容易上去難,不出意外我們得困在這兒了。”
“什麼?那你跳下來幹嘛,你還未過門,我不用你陪葬的!”
我眼角嘴角額角全部抽搐起來,這家夥腦子壞掉了麼,他呆在上麵保不準還能想出法子拉我上去,現下可好了,兩人一起完蛋……
宋鄰安聲音有些不自然,略帶沙啞,背過身道:“我還不是擔心你,叫了你好幾聲也不應,我險些以為……”
“以為什麼?”
沉默一陣之後,宋鄰安驀地轉回身,驀地把我鎖進懷裏,壓著聲音苦苦道:“剛剛那一瞬,我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像上次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