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衣袍,布滿了幹淨的補丁,有幾個地方重新撕裂開來。她觀察許久,憑著猜測,才勉強知道原來那件衣袍應該也是青色的。他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過來,腳上的千層底已經被磨得很薄。剛剛他小心翼翼拿出來的餅又幹又硬,甚至帶上了可疑的黴跡,可是他卻很用心的用油紙將他們一一包裹,放在最穩妥的地方——書筐裏。
生於塵埃,綻放於天際。
縱然曆經困苦,他的目光依然光明如稚子,不帶一絲晦暗。
她想,她應該是喜歡他的。
純澈美好,恰如雪地上湛藍的天際。
劉信芳隻感覺過去了一瞬,醒過神來時,發現有一隻手在他腰上輕輕重重的摸。他的身體一僵,猛地抬頭,撞上易齊懵逼的臉。
易齊沒想到他突然醒過神來,臉上擠出一個尷尬的笑,見他看向腰間,她急忙收回手,說道:“我要用刀。我剛剛叫你了,你沒有理我,我,我隻好自己來找。”其實她是想著先不打擾他,自己找到刀把肉切開再叫醒他。但是現在,她隻能將錯就錯,把錯都推到他的身上。
劉信芳怪異的看她一眼,輕咳一聲,指指火的另一邊,示意她刀在那。
易齊一眼看過去,刀果然在那,這下尷尬了:“刀怎麼在那裏,我明明看見你把刀別在腰上了!”說著起身去拿刀。
“我覺得你待會可能要用,順手放在柴堆邊上。”
劉信芳收好書,看到兩隻烤好的雞,拿手去探。易齊一把打開他的手:“燙!”說著擠開他,拿刀切肉,邊切邊說:“如果不是燙,我就學你直接用手撕,哪裏還用得著去找刀。”
“這種天氣很冷,等一會,他們涼了再吃也是一樣的。”
易齊瞪他一眼,沒好氣道:“那怎麼能一樣。這樣烤的東西就是要趁熱吃味道才鮮,等它涼了,我吃它就跟咬一塊死肉一樣。”
劉信芳笑:“你們這種人就是饞,吃東西不好好吃東西,非得用品的。哪像我們,咬到嘴裏,吃進肚裏,就滿足了。”
易齊恍然大悟:“哦,你這就叫做囫圇吞棗,我懂了。那好,待會你捏著鼻子吃。”
劉信芳不解:“為甚?”
“因為你不需要品,你就不需要聞。照我說啊,你們這種人,鼻子可以不要,舌頭也可以不要,如果你們成仙了不用吃東西更好!”
劉書呆終於懂了。她這是在諷刺他,他反駁道:“我並非說不在乎吃的東西的色香味,而是無需過分追求。像你們這樣吃一半,不好吃就扔掉,所以才有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而且,唔……”他話說到一半,嘴裏突然被塞進去一大塊雞肉。熱烘烘、香噴噴的,他連忙咀嚼兩下,咽下去,接著說:“而且,你要知道……”
“好吃嗎?”易齊笑眯眯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