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書呆反射性的點頭,然後接著說:“你要知道,天下還有很多人吃不飽飯,穿不暖,有的甚至到了人吃人的境地。想想那些,你還忍心浪費你手裏的糧食嗎?”
易齊無奈的點頭:“對,你說的對。”連吃肉都塞不住他的嘴,隻能讓他說個夠了。她把其中一隻雞的遞給貓貓,另一隻雞大致分成兩份,大的一份給劉書呆,小的一份她自己吃。她指著分割好的雞肉說:“喏,這邊你的,那邊給我。接下來你是自己抓著吃,還是用刀分開吃,你自己決定。”說完,她從另一邊切一塊肉下來,抓在手裏,剝去雞皮,優雅的吃,優雅的吐骨頭。
劉書呆反射性接過她遞過來的刀,卻不知從何下手。他從小手不沾葷腥,現在讓他切肉,實在不知道怎麼弄才好。他左右比劃了一下,最後放棄嚐試,拿起一整邊雞遞到了嘴邊,看的易齊目瞪口呆,差點讓一塊雞骨頭滑進喉嚨。
“你,你是準備用嘴撕嗎?”易齊急忙吐出骨頭,指著他問。
劉書呆尷尬的放下雞肉,不好意思的道:“我不知道怎麼切。”
易齊看看自己那半邊雞肉,再看看他,直接被他的無辜打敗:“算了,我來幫你。”她邊切邊說道:“我跟你講,君子遠庖廚這種話就是荼毒男人的。所謂真君子,必得文武雙全,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廚房。你看看你這樣,要是你沒有那麼幾個餅,在野外準的餓死。有隻雞在你麵前,你一來捉不到,二來不會殺,三來你連吃都不會。”
這話說的劉書呆麵紅耳赤,他支支吾吾說道:“這話,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什麼話?”
“真君子那個。”
易齊得意看他:“這是我風流瀟灑的師父說的。”
“你師父是誰?”
“他是個真君子。”
“他現在在哪?”
易齊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也許死了,也許活著。
說話間,她把雞腿卸下來,刀身在雞腿上繞一圈,雞皮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把雞腿遞到他的手裏,示意他吃。
劉書呆定定的看著她,眼睛裏突然有一種東西在流動,隨即接過雞腿,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吃了幾口,他看著易齊,突然開口說道:“我突然有點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嗯?”易齊示意他接著說。
“好的東西,趁著它最鮮最好吃的時候吃掉它,才不算辜負了它,你說我說的對嗎?”說完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就像一隻等待誇獎的小狗。
“嗯,你說的對!”易齊點頭,稱讚道:“孺子可教也!”想了想,她又道:“其實我們有時候不見得是對吃有什麼特殊的嗜好。吃飯不僅僅是身體的召喚,更多時候是一種精神上的追求。比如說,我吃到好吃的糕點會很開心。做成了什麼事情,我會獎賞自己喜歡吃的,讓自己再接再厲。如果吃了上餐飯,卻不知道下餐飯在哪,我心裏也會發慌。人就特別想吃好的,吃多點,而且,也會餓得快。不過,像你說的,吃一半扔一半確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