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銀宗這方收回了思緒,柔聲回道:“明日就明日,朕即刻便吩咐下去,準備明日成婚事宜。”
言罷緩緩起身,正欲出門,卻突然頓住步伐,回頭望了那南瓜一眼,心中竟是一片悸動,他仿佛又看到了那雙清澈的眸子,遂加快步伐上前端來細看。
這一次,他竟清清楚楚的見著了那雙清澈的眼眸,然而此刻她竟流著眼淚望著自己,惹得蒙銀宗好一陣憐惜。
他詫異,每每見著這南瓜竟然會有格外親切的感覺,可是她緣何要對著自己哭呢,蒙銀宗百思不得其解。
冷凝霜見他如此,神情盡是不悅,她行至蒙銀宗跟前一把將南瓜奪了過來。
不知為何,她這一舉動竟惹得蒙銀宗一陣窩火,他隱忍著怒氣,語氣依舊平緩道:“夕兒,莫鬧,把它給我。”
冷凝霜噘著嘴將南瓜死死的藏於身後,婆娑了道:“早先便聽烏木說這個南瓜是狐妖所變,最喜勾男人魂魄,我一直不信,現在看來,我早該聽烏木的不應將它帶回。”
蒙銀宗蹙眉反問:“如你所言,它是妖物?”
冷凝霜淚眼婆娑的點了點頭。
蒙銀宗恍然覺悟,難怪每次見著它便有一種戀戀不舍的感覺,他竟險些因為一個妖物而冷落了他心愛的顏夕,不由懊惱不已。
“若是如你所言,妖物不能留,我們便把它毀了吧,朕不希望有任何事物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蒙銀宗此言似在表決心。
聞者破涕為笑,連連頷首。
顏夕聞得蒙銀宗如此一說,不由渾身顫抖,他竟然親口說要毀了她,她耗損了大半的靈氣才得以與他四目相對,好不容易才引他注意,冷凝霜一句話便將她所有的努力燒成灰燼。
顏夕在封印內已經是負傷累累,虛弱不堪,聞得此言,心亦被戳的千倉百孔。
蒙銀宗衝冷凝霜淺笑了道:“既然如此,夕兒可否將它再給我看一眼。”
冷凝霜將南瓜藏於身後,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將南瓜交與蒙銀宗手上。
蒙銀宗端著南瓜喃喃自語:“果然是妖物沒錯,區區一個醜陋的南瓜,竟然可以惹得我戀戀不安。看來這妖物道行匪淺,胡媚手段極高,如此朕更不能多留它一刻。”
言畢端著南瓜並兀自朝門外走去。
“銀宗,你要做甚?”冷凝霜急忙喚住了他。
前者聞聲頓住步伐,撇過頭道:“朕即刻便命人將這個妖物毀了,你早些歇息吧。”
言畢,箭步踱門而出。
剛出門恰巧碰到正朝這邊趕來的冷千尋。
“參見皇上!”冷千尋躬身行禮。
“千尋免禮了吧,千尋你這慌慌張張的是要去哪?”
冷千尋聞言便打開了話甲子:“皇上,臣正想告訴你呢,你覺不覺的聖女此番回來似乎大有不同。”
蒙銀宗蹙眉反問:“緣何你會有這種念頭。”
“她旁邊的女婢烏木,說話做事盡是鬼鬼祟祟的,況且聖女還帶回一個慕名奇妙的南瓜,我能感覺得到那南瓜身上有很重的妖氣。”
其實冷千尋所言他蒙銀宗亦有過同樣的憂慮,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
冷千尋思忖了半響又開口道:“況且那白尋真是蝙蝠精轉世,他是禍世妖孽,但是自從那日攜走聖女便一直音信全無,你不覺得這些日子平靜的有些詭異嗎?”
經他一說,蒙銀宗亦覺得是個理,白尋真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音信全無。
況且顏夕遭了他的毒手又怎麼可能會輕易便逃回來呢。
兩人越想便是越覺得不對勁。
此時他們的憂慮已經全部被顏夕所洞悉,顏夕激動不已。
蒙銀宗端在手上的南瓜忽然跳動起來。
蒙銀宗收回思緒:“莫非是它有問題。”
冷千尋隨著蒙銀宗的目光望向他手中的南瓜:“對了皇上,您拿著這個南瓜要去作甚?”
“聽夕兒說這個南瓜是妖物,我也總覺得這個南瓜不對勁,於是便想將它毀了。”蒙銀宗目光灼灼的盯著眼前的南瓜。
“皇上使不得!”冷千尋連忙勸聲。
“為何?”蒙銀宗不解的望著前者。
顏夕見冷千尋如此一言,心中大喜,想來冷千尋是要阻止蒙銀宗傷害自己了。
冷千尋沉聲片刻便道:“這些活交給臣去做便是,何須勞您親自動手。”言畢伸手接過了蒙銀宗手裏的南瓜。
顏夕聞言,心一沉,頓時萬念俱灰,她顏夕這輩子最窩囊的便是死在了自己最親近的人手裏,為什麼到了最關鍵時刻,傷害她的人反而是他們,難道這也是白尋真的目的嗎。
此時冷千尋端了南瓜,已經告別蒙銀宗急匆匆的朝禦膳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