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窺 含香霧霾(3 / 3)

“額!”不禁微哼出聲,往上湧的腥甜熱流堵在喉口。

琴音越來越快像湍急的流水,含著誘懾的威力引人入前,天地間全被這夜黑籠罩,記憶如閥門開瀉忽明忽暗。

我聽到腳步聲,淺談聲,欲窺視隱在暗處之後的背影,被割破的手臂上鮮血淋漓,一寸一寸去澆染麵前的花朵。

閉合的含苞浸透紅豔轉瞬妖豔盛開綻放極致,幽香彌漫,隻是沒過一會兒整個花朵全部枯萎,高大身影歎息一聲丟棄手中的短劍。

“還是不成功嗎?看來隻能如此了。”

一陣酸麻昏厥感突襲,微睜開的眼瞧見高大修長晃動的人影走向自己,衣帶沾染的幽香變濃鬱。指尖的刺痛,胸喉憋悶不上的呼吸及令人作嘔的膻腥,隨後就是沒頂的黑暗。

‘嘰嘰、嘰嘰’

牢室內的老鼠赫然齊叫囂,躁動不安,紛紛逃離遠避牆角昏睡著的人,風吹的矮小深深的牢房裏盡是芳香,有人應身倒地。

逃散的群鼠在嗅到香氣後漸漸轉變為寧靜趨於不動,閉眼‘吱吱’幾聲,四腳一軟消亡逝去。

“這……有毒,快摒息。”

步入地牢中的人在看見異樣聞嗅到空氣中極淡的甜香味時,敏感地覺察出來,眾人掏出紗巾蒙麵慌忙運功護體。

翩然的玉色袍衫如雪嫋嫋旖旎若水,駐定巡視蹙眉微思。

一聲聲短而促的喘息,不斷交疊在陰暗的牢房裏,夢寐於幻境中的人跟著音律陷入昏迷。

“噗——”哽咽喉口的鮮血一口噴出,思緒逐漸回歸明了。

這是怎麼回事,那些場景好像我曾經親見過,但又想不起來。我是不是看見了什麼,還是我在聽見琴音後才夢魘出來的。

嘩嘩,牢門打開。

無數雙腳站在我麵前,勉力吞了吞口水,撐不開的眼皮,夢魘後極度虛弱的身體,隱隱作痛的頭腦。

“王……”一人隻喚了一個字就被抬手製止,退到一邊緘默不言。

“你是誰?!”他問我

“我是誰?”為何這樣問,不懂。我搖頭道:“掃庭院的宮女麼,咳咳……”抵不住喉嚨的不適,彎腰低頭專注於咳嗽。

“那你叫什麼名字?”

我仰頭看他,不解。白色的紗巾遮住一半的麵龐,玄然玉立的身形迫人威儀,墨色般的潭眸

深不可測,睥睨眾生的姿容風華卓絕。

緩緩開口:“奴婢馮征明。”

明光流轉,星辰璀璨,清風為伴,指尖刹那,花落音色緩:“若是我能救你,你會怎樣?”

“救了又如何?”

他未料反問,視線遠目,道盡瓊光。凝思片刻後:“跟我走!”

忽感這話的震撼和好笑,不由得咧嘴,一副半哭不笑的樣,難看死了。

“自由於我,情深緣淺。”

情深緣淺——情深緣淺———

空空疊蕩,籍由胸懷間的回音告訴自己,終章的序曲而已,將會落幕,不盼了。

“你不跟我走你就會死。”他繼續沉聲引誘

“跟你走了,也還是會死。”

“你知道你中毒了?!”話峰一轉,既問又答。

“之前不知,但就在剛剛我才想明白,離瓣蓮蘭花最近的人就是我,是我讓瓣蓮蘭花枯死掉的。”我轉頭看向吐在地上的汙血出神,“瓣蓮蘭花珍貴,又寓意吉言,太後愛花尤為珍稀品種。即使沒有這毒的原因,從我手中過的瓣蓮蘭花在太後麵前突然枯萎死掉,任何人都會發怒,這不僅僅是盆蘭花,所以我終究還是會被處決。”

他來到我麵前,蹲下來,“我說能救就能救,隻問你願不願意。”

鬆散垂落的發糟亂粘黏貼在臉上,暗黑的地牢燭火搖曳,看不清彼此容顏,被寂寞遮掩的浮華隱藏了多少刀光劍影,情愁傷痛。

音樂:情花--董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