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了,捧著我的臉不許我灰心,“你再堅持忍耐一下啊,你是被陷害冤枉的就一定有辦法救你。侯爺讓我帶話給你,他要你好好活下去,不許自暴自棄,聽到沒有。”
無力的點頭閉眼,已經說不出話來,隻想好好讓自己休息一下,太累了。
“他們是不是對你用刑逼你招供?”說著就又要哭出來
我搖頭,“沒有,被關在這兒無人問津不給吃不給喝,這裏好冷,我好累。我怕我熬不到最後,我感覺我自己就快要死了。我好想念你們,想念小胖、冬梅、小彩、還有他……”撐著最後一口氣試圖把所有想說的話都說完。
勻兒快速地擦了把臉上的眼淚鼻涕,轉首朝四周看了看,快速從懷裏拿出一包東西塞到我手裏。“我偷偷帶進來的,還是熱的趕緊吃,隻有吃飽了才會有力氣支撐下去,就能活著出去。”
眼淚漱漱欲滴,握著手中尚帶溫熱的糕點,那股暖流直暖和到心底裏去。
嚴寒加上饑餓我打開包裝狼吞虎咽起來,太久沒有進食吃太快反倒引起胃部的不適,幾欲嘔吐出來。勻兒還是像以前那樣溫柔的輕拍著我的背,一邊安撫一邊隱忍淚意。
“我沒事了,你回去別告訴她們我在這兒如何了,我不會有事的。”
“我知道你不想給大家造成不必要的負擔,任何事都是自己一個人扛,現在又出了這樣的大事,還要時刻擔心自己一不小心便會牽扯他人進來。可是征兒,即使有風險被牽扯進來我也不怨你,我廖勻一定要救你,別忘了我們可是誰都不能少。”
“是啊!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拉鉤,對著滿輪的圓月告訴月神,我們要成為誰也不能缺少誰的獨一無二,相親相愛同甘共苦永不分離。”
七歲的我認識十歲的她,剛進宮不久卻可以無所畏懼,被打罵挨餓仍舊倔強的咬牙堅持不流一滴眼淚。縮在裸風霜凍天結冰的牆角下,一雙黑亮晶晶的眼神毅力決然,透露出一股沒什麼大不了的凜然態度。
我偷拿出吃的東西遞給她,她木偶雕像樣的理都不理,而我還那麼傻的捧著東西陪她站著,一直到她餓的心慌胸悶撐不下去她才盯著我手中的東西。
那是我第一次給她東西吃,也是第一次她告訴我她叫廖勻,進宮沒多久,今天不小心衝撞到嬤嬤被體罰還要去風口站著清醒。
想起以前的事來還是挺美好的,隻是時光飛逝似水流年,我們都長大了回不到從前,不再毅然決然保持著純真。
“我不能待太久,買通的獄卒給的時間很短,在真相沒有水落石出前一定要撐下去。爹娘之仇未報家族未清你甘心就此長眠不起嗎?……”
叩叩叩———
“嗯咳,時間已到快離開吧,被別人抓到就不好了。”門外的戍守獄卒開始低聲緊急催促。
“來了,馬上就來了,還請讓我說最後幾句話,說完我就馬上走。”
“那好,交代好一切若是還不走我也沒辦法了。”
“是”勻兒謝過那獄卒後他才囑咐掂量著走了。
“胸口沒事了吧?”想起那日的不適症狀勻兒還是頗為擔憂
“嗯,那日之後就沒再有什麼不適,還是快走吧。”我催促她
她看我一眼解下寬大的風衣披到我身上,“我會想辦法,不會讓你有事的。”說完就往外走,回頭又朝我開心一笑,化解我心中的冰寒鬱色。
昏暗無天日的地牢分不清白晝黑夜,隻憑驀然驟降的低溫才能知曉這是夜晚,好不淒涼的我又在這度過了一個白晝。
夜晚是地牢最活躍的時刻,老鼠出洞了,幽怨也來了,蟑螂還是那麼多,打都打不死,索性就不打。
臥在哪一方角落深沉迷暈,聽著不知從哪裏傳來的琴音半夢半醒,腦海中似乎閃過零星片段,熟悉又不熟悉。黑影,高大,模糊……每往記憶深處走一步,疼痛就越明顯,胸口又開始針錐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