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李萍站起來生氣地說,“李老師是這樣的人嗎?”
她兩眼直盯著崔琳琳:“別忘了,當初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考試總不及格,李老師怎麼對待你的?討厭你了!拋棄你了?沒有!她親近你,關心你,給你上小課補習。還要我們正確對待後進的同學,要我們向你伸出熱情的手……”
一席話說得崔琳琳啞口無言,她怔怔地望著激動的李萍,兩手扶著背後的桌子,好象怕李萍會衝過來似的。
然而,李萍卻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兩手使勁地拽著辮梢:我自己都幹了些啥!李老師這會兒該多傷心嗬。如果世界上有賣後悔藥的,她願意拿自己最心愛的東西去換……隻要張文琴能回來,還坐在自己身邊。
下午,張文琴還是沒有來,教室裏的空氣更沉悶了。課間休息時,李萍把自己關在教室裏,哪兒也沒去。
“李萍,”崔琳琳慌慌張張從外邊進來,“上午上完課,李老師找張文琴去了,連午飯也沒顧上吃。”
“找著沒有?”同學都圍了上來。
崔琳琳搖搖頭:“她媽媽來了。”
“喲——”不知誰驚叫了一聲。
崔琳琳被這叫聲提醒,臉“紅”地白了。
前兩年學校裏斷不了有這樣的事,有的同學挨了批評或者跟人打架吃了虧,有些不講理的家長就打上門來,跟老師胡鬧。張文琴的媽媽是不是也來這一著?
李萍果斷地說:“我找她去,告訴她,這事跟李老師無關。”
崔琳琳也勇敢起來,說:“我和你一起去,我要對她說,想罵就罵我吧。”
辦公室在二樓,同學們都站在樓下拐角處,大夥兒說定,一旦張文琴的媽媽信不過她倆的話,死揪住李老師不放,隻要她倆一個手勢,大家就一齊上去做證人。
李萍和崔琳琳上樓了,她們走到辦公室門口,李萍抬起了胳膊·一咦,怎麼不敲門?倆人象中了定身法,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不管下邊的同學如何跺腳、打手勢,她們還是不動。有個同學沉不住氣,正要上樓,這時,隻見李萍一揮手,和崔琳琳一陣風似地衝了下來。
“情況怎麼樣?”
“在哭呢。”
“誰在哭?”
“張文琴的媽媽。”
“她罵李老師了嗎?”
“沒有。”
同學們鬆了口氣,看來張文琴的媽媽是個講道理的人。
“那她來幹嘛?”
“張文琴不肯來上學,她找李老師想辦法。”
“李老師怎麼說?”
“李老師,”崔琳琳皺著眉頭,“李老師正作檢查。”
“嗬?”同學們又緊張起來。
李萍點點頭:“李老師說,他沒把工作做好,所以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其實,這哪能怪李老師。”崔琳琳不平地揚起了眉毛,“我們都初二了,又不是小學一年級的孩子,哪件事都要老師.叮囑到。”
“說得倒好,”李萍挺生氣,“但幹起來呢,還不如一年級的孩子,當然,這也包括我。”
崔琳琳抽抽鼻子,事情辦得是不漂亮。
“但是,李老師叫張文琴的媽媽放心。”李萍突然激動起來,“他說,他相信同學們——也就是我們,不會允許一個同學走在隊伍外邊。他說我們都是有正義感的孩子,正在後悔早晨的舉動,為這,同學們都難受一上午了。”
“咦,這是誰彙報給老師的?”
“可不是我。”崔琳琳忙聲明。
“算了吧。”李萍揮揮手,“連這點也要靠彙報,李老師就不是李老師了。李老師還請張文琴的媽媽轉告張文琴,讓她拋掉一切顧慮,說我們一定會,也正準備熱烈地歡迎她呢。”
“李老師真好。’幾個女同學高興得跳了起來。
男同學一般比較穩重,但也被老師的信任感動得直點頭。
“幹嘛要等張文琴回來,咱不會找她回來嗎?”有同學建議。
“好主意。”李萍說,“咱們馬上分頭行動,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她要不肯回來呢?”崔琳琳信心不足。
“你的嘴是幹嘛用的?光會傳播小道消息?”
幾路大軍出發了,他們要去尋找自己的同伴。李萍提醒大家:“不論誰先見著張文琴,告訴她,下星期有場球賽。問她會不會打籃球?願意打後衛,還是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