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尚知情閉上眼,放棄自己的時候,幾乎是在同時,何大光開始表現異常。
他開始表現震顫,手因為身體上的疼痛而顫抖,尚知情為此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在很短的時間內,何大光表現的越來越不穩定,之間他瞳孔放大,好像突然被刺了一刀,命中心髒似得;緊接著他開始全身顫抖,涕泗流漣般,並打起哈欠來。
陸長亭知道,何大光這是毒品發作了,在這種時候危險和解救機會是並存的。所以,他接下來的任何舉動都至關重要。
他想到解鈴還須係鈴人。
“何大光,你是不是要這個?”說完,他將手中被紙包的毒品扔到旁邊,離尚知情稍遠的地方。
何大光見狀,立刻撇下他手中的人質,然後像隻看到骨頭的搖尾乞憐的狗,朝那毒品撲了過去。
尚知情少了何大光的“支撐”,眼看就摔倒在地;好在陸長亭及時跑了過去,將她扶起,並將她摟在懷裏。
尚知情微喘著,像隻衰敗的花,整個人都蔫了,隻是一息尚存。
“為什麼沒有把我掐死?”她怨恨道,眼睛微張著,生無可戀的樣子。
“說什麼傻話,你要好好活著。我把你救了出來,你要為我活著!這是命令!”比起尚知情被挾持,陸長亭更心痛的是,尚知情的輕生念頭。
他究竟要怎樣做,才能幫助尚知情回到那張照片時期的她。
“大光啊,你不是答應我不沾那玩意麼,你是啥時候吸上的啊。”曲豔玲幾乎是爬到何大光身邊的,她痛哭流涕,悲痛欲絕,整個人被悲劇籠罩著。
而何大光全然不顧,隻是“討好”,“親近”,那些已經摻到土裏的毒品,好像狗為了得到吃食,去舔主人的腳一樣。
眾人都被這樣的場景震撼道。
在場的違規群眾,他們當中也有幾個人吸過毒,甚至現在仍然在吸。他們理解這種痛到全身,如蟲子啃食自己的感受。可是他們知道,憑自己的意誌根本戒不掉!他們是後悔當初沾染了這玩意,但是這世界沒有賣後悔藥的。
何大光塞了滿嘴的土到嘴裏,可是依然得不到他想要的“治愈”。他開始越來越心率加快,驚恐,不安,還有就是疼到骨子裏的那種疼痛。
“給我一口吧,我難受啊!”何大光跪趴在地上,手握緊拳頭捶地,哭嚎起來,“給我一口吧,蟲子咬我啊,我難受啊!”他直起上身,哭天喊地的。
“大光,你不要這樣啊!老天爺啊!你救救他吧!”曲豔玲過去,手輕搭在何大光身上,悲痛欲絕。
這兩人是在上演現實版的“人間悲劇”。
又過了不多時,何大光開始痛的滿地打滾。
吸過的人知道,那種疼痛是從骨子裏出來的。全身上下每個地方都像有蟲子在啃食,從頭頂到腳尖,從皮膚到骨頭,每個細胞都在痛。這是一種爆炸式的痛,這種痛會炸掉你的思維,炸掉你的意識,炸掉你的良知,炸掉你的所有所有,最後隻剩下生不如死的痛。
眾人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知道除了毒品沒有什麼能夠讓他消除疼痛,也就隻能在旁邊束手無策的看著。
“警察來了!警察來了!”人群中有人吆喝道。
放眼望去,幾名穿製服的警察,乘坐一輛拖拉機從道南邊灰頭土臉地趕來。
何大光和曲豔玲已經沒心思顧及自己犯下的死罪,他們此刻似乎隻想要解脫。
“我們走。”知道警察已經趕到了,陸長亭起身將尚知情抱在胸前,想盡快離開。
陸長亭大步離開,身體健碩的他根本不會因為抱了一個人而影響他的步伐。
臨走時,他還交代了那公交車幾句話。
“去哪?你可以送我回家麼?”尚知情發出微弱的聲音。
“不,我們回我家。我家就在這附近,我們很快就到。”陸長亭邊走邊說,臉上依然是擔憂的神情。
“不!我要回家,送我回家好麼?”尚知情堅持,但沒有掙紮的力氣。
“我說去哪裏就去哪裏,你隻需要聽我的!”陸長亭口氣有些嚴厲。
他固執地將尚知情放到他的黑色路虎車上,而且是副駕駛。他細心地幫尚知情係好安全帶,並打開一瓶礦泉水,喂她喝。
他從不讓別人坐在他的副駕駛,他不希望自己開車的時候,旁邊坐著一個不討他喜歡的人。那樣的話,對方一個抬手的動作,都會令他厭煩。
“送我回家好麼?我想回家。”尚知情再次哀求。
陸長亭哀傷地看著尚知情,嘴唇微微顫動。
“你爸爸會放心你在我這裏,隻有我能照顧好你,相信我,我會讓你重生,隻有我能做到。”說完,陸長亭關上副駕駛的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