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心如潮水急著將河岸淹沒。
“不要裝了！就是你們戴著這樣的馬麵具，縱火燒毀了清榮館殺害了師傅，難道你敢發誓你沒有做過！”
周圍的人都停駐下來，紛紛上前擁擠圍成了一堆。
盡管小商販一臉無辜，拚命否認，我還是不肯罷手且我心裏認準了他就是馬麵人。
我費盡千辛萬苦從清榮館離開來到外麵的地方，就是為了能找到馬麵人殺了他們替師傅報仇！
可是……我看著小商販恐懼的神情，手上漸漸僵硬起來，他真的是馬麵人，是殺害師傅的馬麵人嗎？
小商販眼珠轉了轉，身體突然撲上來將我狠狠推開。我沒有任何防備地被推開，腳下不穩地踉蹌了幾下，險些就摔倒在了地上。
小商販立馬逃離到人群中，扯開嗓子叫道:“大家快來評評理啊，我就一個賣麵具的，手無寸鐵，家境清貧，哪來的原因去殺別人啊！況且我隻負責賣麵具，我可以戴，買麵具的人也可以戴，這樣豈不是所有人都是馬麵人，都是凶手呢！”
我一下子無言以對。
駐足觀看的人皆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路人的眼光落在我的身上是濃烈的鄙夷。
“是啊，賣麵具的怎麼可能殺別人！”
“剛剛那個姑娘口口聲聲喊道馬麵人，說明她要報仇的隻是一個戴馬麵具的，隻要戴馬麵具就是殺她師傅的凶手，啊！那我豈不也是了！”
“這個姑娘看起來瘦瘦弱弱的，臉色泛白不會是個瘋子吧？”
“什麼瘋子？我看啊，是故意威脅人命好搶奪錢財吧！”
我茫然地看著他們，一個個的嘴臉是冷漠嫌棄，仿佛巴不得把我從他們的世界中趕出去。難道我真的認錯了，真的認錯了……
我匆忙扭身逃離，想逃避那些眼神，那些話語。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錯了，可是我該怎麼辦？世間有這麼多的人，他們哪句真哪句假我根本無法分辨，難道我隻能回去再次請求燕遇幫我嗎？夠了！玲瓏夠了！就算世人都看不起你，也不要讓燕遇輕視你！
我一個人是可以的。
“姐姐！”
身後傳來一陣稚嫩的聲音，我轉頭望去，看見方才為我帶路的那個孩童正向我跑過來。
我垂下頭不知道該怎麼麵對。
“姐姐，你要去哪裏？”孩童跑得氣喘籲籲。
我不解地看向他:“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著我，難道你不怕我？”我剛剛可是差點殺死一個人了……
孩童搖搖頭:“沒什麼好怕的，我在道觀的時候永安道長就經常說，人性本善，若違背初心隻是因情勢所迫。”
我不禁笑了一聲，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辯論。
“道觀……永安道長……難不成你是道士？”
孩童昂著頭，得意道:“是啊，姐姐看不出來嗎？”
我嗤笑道:“既然你是道士，為什麼不好好在道觀念經跑出來做什麼？”
“這幾日，道長們都忙著開壇作法去了，沒人管我，我便跑出來玩了。”
我聞言心覺疑惑，便出口:“為什麼要開壇作法？”
孩童深深歎了一氣:“姐姐有所不知，這幾日啊，災星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