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大多出現於溫暖潮濕草木繁盛之地，說不定......說不定山洞中可能會有。”我頓了頓，見白鬱目光疑惑，又接著道，“我之前為了解忘川水的藥性，食過洞中的草，與外麵不一樣，裏麵的草是潮濕的。所以......我猜想裏麵可能會有螢火蟲。”
“那你被困那日可見到螢火蟲了？”
白鬱這一問倒把我問住了。若裏麵有螢火蟲，那麼當日我應該會看見。可事實上我並沒有見過什麼螢火蟲。
白鬱默默無奈地搖頭，他從袖中取出一顆如翡翠般碧綠，又如玉石般通透的珠子。更稀奇的是，在這昏暗的四周中，這顆碧綠通透的珠子渾身竟散發著幽幽的光芒，如繁星般熠熠生輝。
這光芒好不亞於螢火蟲。我還從未見過這麼神奇的珠子，不禁伸出手指碰了碰它，觸感冰涼涼的：“這是什麼東西啊？”
“這本是阿遇的夜明珠，但他嫌戴在身上多有不便，於是順手轉贈給了我。”白鬱輕輕摩挲這圓潤的珠子，因光芒的照耀下，本來溫和的麵容不經意地冷卻了幾分，“說起來，這夜明珠的主人本應是你才對......”
“啊？”我本能地叫喚了一聲，這麼珍貴的珠子怎麼可能會是我所有的？
白鬱蹙了蹙眉頭，顯得有幾分糾結的神色：“還記得你替阿遇解毒過後的事情嗎？”
“你指的是？”
“為了感謝你，他送了你滿杯的螢火蟲，你該不會忘了吧？”
我恍然一笑，原來白鬱想說的是這事啊，隻不過這事跟夜明珠有什麼關聯？不過那份恩禮對我而言，可是我這一生當中最特別也是最美麗的禮物。聽他人再度提起，微感欣喜道：“我當然記得啊，有什麼問題嗎？”
白鬱的眉頭終於緩緩舒展了，神色恢複了正常，微微一笑，像是在提起告訴我，接下來的話並不是那麼重要：“其實阿遇本是想將夜明珠作為報答送給你。但是，他細想覺得你沒有見過什麼世麵，就算給了你夜明珠，你也不會珍惜。所以......他覺得生命短暫且來於土野並非珍貴的螢火蟲，更適合你一些。”
白鬱用極其平常的語氣將這句話輕描淡寫地述說過去，而傳入我耳中的卻是猶如一根根紮進心裏的毒針。貫穿心髒，卻不留傷痕。
我喃喃地在心中低吟著。
生命短暫。
來於土野並非珍貴，更適合我。
當初我以為他讓我滿眼光輝，是為了讓我重拾希望，卻不料是我自作多情，錯把無意看成了好意。
白鬱拍了拍我的背，柔聲道：“不過呢，我並不讚同阿遇的觀點。”
我像是沒有聽到白鬱的話一樣，自顧垂眸凝視著手中的夜明珠，內心卻是一陣悵然若失，就像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依靠。
原來所謂的真相，就是為了打擊自己堅持已久的心。而這份心......我到底是該繼續堅持，還是該就此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