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連忙退後幾步,幹笑了幾聲:“您,您喝。”
遇大人沒有理我,反倒是白鬱對我道:“玲瓏,你能不能重新熬一份?”說得好含蓄,嫌棄就直說吧。
“已經沒有多餘的藥材了,你叫他將就點吧。”我說的是實在話,“如果他不肯,我也沒有辦法了。”
我心虛地看向遇大人,他正朝白鬱比劃著:我們還有多少時間?
白鬱回道:“不多了,幾天。”
他們說的話我不懂,也沒必要懂。我剛回神過來,就見遇大人撈起沾有我口水的藥碗,無半分猶豫地喝了下去。
我不可思議地呆住了,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這算不算間接性接吻啊?
相比起來,遇大人比我淡定多了。他緩緩閉上眼睛,好像是在打坐?過了一會兒,遇大人突然睜開眼睛猛吐出一口痰。我朝地麵一看,是一灘黑血。很好,毒已經吐出來了。
白鬱頗為擔憂地看著他:“阿遇,感覺如何?”
遇大人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回合,我在對麵看著,不禁咽了一口水。遇大人試著緩緩張口,我的心似乎也跟著吊了起來,最後聽見一陣微微的悶哼聲,心髒終於大動了起來。
“好了。”遇大人按了按喉結,雖然臉上沒什麼表示,但語氣聽起來頗為愉悅。真是悶騷啊,既然高興就別裝冰臉了。不過,遇大人的聲音還真是好聽,低沉渾厚又不失磁性,回味過來,覺得莫名性感。
恍然間,我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愈發快速強烈,感覺下一刻就要破膛而出。
眼前這個男子,一雙眼眸如被墨水熏然,深邃神秘,望不到深底。眉間冷淡,卻有令人窒息的王者之氣。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蒼山雪綠香味,宛若一根殘弦縈繞心底,不忍擺脫。
我終於明白神魂顛倒是怎樣的感覺了,此刻的我便是。
“阿遇……”我情不自禁地喚了一聲。
遇大人聞言朝我看了一眼,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悅,隨後糾正道:“在下,燕遇。”
我呆呆地點了頭。
原來這樣的男子有一個別樣的名字,燕遇。
落日時刻,燕遇和白鬱都已經回房休息了。而我待在藥房裏,學習如何辨別藥材。偶爾學累了想偷懶一會兒,師傅便會在旁邊念著藥材的名字,根本不讓我休息。
我托著腮幫子,低頭想了一會兒,頓腦光一閃,我積極振奮起來,討好似地伸手去揉了揉清坤師傅的肩:“師傅啊,徒兒看了好一陣子了,該記的都記下了,再看下去記住的也隻是這麼多,不如就讓徒兒去休息吧。”
清坤師傅被我按得連忙說道:“好好好。再讓你看下去也看不下去了,你就休息吧。”
目的達到,我馬上就鬆了手,正準備離開,結果手腕一緊,又被師傅拉了回來。我以為是師傅反悔了,假裝難過道:“師傅,徒兒很累了。”
清坤師傅大笑道:“緊張什麼,師傅要問你一些事。”
我斂了神色,疑惑道:“有什麼問題嗎?”
清坤師傅沉吟了一會兒,臉上的笑意漸漸褪了下來:“玲瓏,你願意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