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嚴聰幾人的目力也甚是了得,尚能看到前方對峙的兩個頂天立地的身影。然而被此時的氣勢所懾 ,全身仍是無法抑製地直冒寒氣。
最無奈的莫過於爻蘭緋,處在風口浪尖卻無法動彈。急刮過來的勁風帶起一地的落葉與風沙,迷了她的眼,她不由得閉上了雙眼。
心中委實有些緊張。
王不見王,她本就料想到了濮陽帝與沙皇會麵絕不可能太平,卻不曾想情形竟會如此嚴峻。剛一打個照麵,尚未說上一言半語,便已拚殺而上,殺個你死我活。
上一次在壽宴之上,礙於各類因由,不過是閃電一般的交了個手。如四下無人,荒山野嶺,便再沒有任何顧忌。
這……
勁風來勢凶猛,去勢更是驚人。
席卷著驚濤駭浪般的巨浪,日行千裏,轉眼間便是雲消雨歇,恢複死一般的靜寂。
伴隨著一場異常風暴的過去,圍繞在兩人身上波瀾壯闊的氣勢隨之消失無蹤,若不是殘留的殘枝落葉依然顫顫巍巍地在半空中微抖,幾乎讓人懷疑方才一場強勁的廝殺是憑空出現的幻覺。
一地靜寂得死一般的肅殺。
“涵王如此不放心她。隻身赴本太子的約?”
把玩著手中的黑血,沙皇沒有回身道。隻不過一開口便是利劍脫鞘一般鋒芒畢露,充滿他一貫高傲的霸氣。
耳朵聽力過人,縱使濮陽帝的腳步再輕,落在同樣站在頂端的他耳中,仍然依稀可辨。聽腳步聲,來人中決計沒有爻蘭緋。
“窩”在他懷中,聞著貼身傳來的淡淡冷涎香,即便站在敵對的宿敵麵前,親耳聽著他針鋒相對的挑釁,爻蘭緋也可以感覺到,濮陽帝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好一個麵目冰冷,內心更是冰天雪地的男人!
死寂中除去沙皇的那一個聲音,再無其他。
沙皇也不見怒,單手一下一下地拋著黑血,似乎如此玩弄著很是有趣。
“本太子就她一命,她便是如此答謝本太子?”低下高傲的下顎,沙皇扶著黑血輕笑道。語聲輕柔,似乎是對珍視的女子低眉呢喃,帶著淡淡的疼寵。
一言一行,無一不是暗藏著絕對的鋒芒,棉裏藏針,笑裏藏刀。
他並未刻意壓低聲音,甚至暗自運起內力,將每一字都注入力量,朝濮陽帝那一方洶湧。
曲折拐角處,嚴聰幾人自然聽到他的聲音,卻一個個麵無異色,冷靜得緊,似乎對沙皇此舉的成敗胸有成竹。
憑王爺沉穩得驚人的作風,西太子隻怕……
那一方,濮陽帝站如雕塑,波瀾不驚,果真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