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無力地絕望和莫名的惱恨滋生,爻蘭緋隻想緊緊地掐住這個毀滅她希望的男人。
爻蘭緋無力地閉上雙眼,隻覺得身心疲憊。
深深地呼吸,最終還是放開了摸向濮陽帝脖頸的手。
眼角掃到他橫著讓她枕著的左手,手掌上血跡斑斑,還保留著被茶杯碎渣刺破淌出的血跡。尚未處理的傷口細小遍布,雖然已全部凝結,斑駁淩亂地粘在手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爻蘭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地跨過床外側濮陽帝側身躺著的身體摸下床去。借著月光找到預備的蠟燭點燃,隨之又輕手輕腳地摸回床上,照明的蠟燭,掏出物件給他一點一點地將殘留在血肉中的碎渣挑出來。
我到底在做什麼?爻蘭緋歎息地自問著。
將碎渣一一挑盡,爻蘭緋隨手撕下白色的衣擺將他的左手包紮好,吹滅燭火,與濮陽帝隔著互不碰觸的距離和衣躺下,不稍片刻,倦意襲來,便昏昏沉沉地閉上雙眼,沉入無邊的睡夢。
就在爻蘭緋沉入睡夢不久,床榻外側的濮陽帝卻睜開了雙眼。
清明的神色,平靜地麵目,毫無一絲昏睡醒來時的倦怠迷蒙的眼神,豈是將將睡醒之人該有的模樣,分明是清醒已久!
濮陽帝平靜地睜開眼,掃一眼被包紮齊整的左手,視線落在沉睡的爻蘭緋身上。
沒有任何異動,濮陽帝僅僅是安靜地看著爻蘭緋。見幾乎貼近牆邊躺著的她因為沒有與他同蓋一床被而受涼地蜷縮起來,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
長臂一展,將隔著一段距離的爻蘭緋欄進懷中,同時攤開錦被,將自己與她全身蓋嚴,濮陽帝目露滿意之色。
低頭在她的額頭上淺啄一下,濮陽帝滿意地闔上了雙眼。
夜深人靜,連皎潔的玄月都躲在飄過的薄雲背後偷偷憩息。
元福客棧天字號的另一間客房內,燭火湮滅,銀白的月光已是迷蒙,透過打開的木窗照射在床前長身玉立的青衫男子身上,月光暗淡,他卻風華不減。
借著依稀的月光,隻見他一手舉著一幅展開的畫像,另一手極盡輕柔,生怕驚擾畫中女子一般地撫摸著畫卷中女子姣美的眉眼,那輕柔滑動的五指白皙修長,形狀姣好,指尖圓潤,指甲修理齊整,好一雙完美無瑕的手。而他溫潤的目光溫柔地看著裝飾簡樸卻精致素雅的畫卷中微垂著首的妙齡女子,嘴角掛著淡淡的,溫柔寵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