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繞過兩邊圍牆後終於截住了陶桃,不過她卻是使勁把陶桃往回推,這樣懷著半分好玩半分無奈陶桃就著對方往後退,之後小姑娘又警惕的趴在兩邊牆角偷看了一眼,大抵是覺得自己爹娘都看不見了,才又返回來小聲對陶桃說道:“你要找老馬爺爺是吧?我可以帶你去!”
小姑娘努力挺著自己胸前兩個小山包,陶桃直接將對方這小動作直接忽視掉個,說道:“好啊,麻煩你帶路了,小丫頭。”
說著話,陶桃遞給對方一塊折疊紅紙,說道:“這是一點小吃食,就送給你了。”這是他剛剛到手的一份蓮子。
出乎陶桃預料,小姑娘直接拒絕,並一直擺手說道:“我不要,不要,但等我幫你找到馬爺爺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陶桃皺眉,小姑娘見狀則趕緊補充道:“很小,就很小一件事,不比地上的螞蟻大多少。”她伸著小拇指比劃著。
陶桃又將蓮子放在她頭頂,說道:“之後的事之後說,先帶我去找老馬。”
小姑娘接住從頭頂滑落下來的紅紙包,有些出神,而後瞬間恢複興衝衝的本色,蹦跳間拉著陶桃的手她邊走邊說道:“你家裏是種田還是經商的?”
“算是經商吧。”
“你家裏有幾間房子?有沒有多空出一兩間來?”
“額,我家空房算不少。”
如果這還算正常對話的話,小姑娘接下來的話已經偏到沒譜了,她還問陶桃家裏還有幾口人,一年能掙多少銅板,陶桃就實回答,小姑娘言行間越發歡竄。
等到了老馬那兒並沒有花多長時間,除了那些簡單瑣碎的你問我答之外,陶桃也知道了對方的名字,是個出乎陶桃預料的不俗名字,薛媚娘,這可不像是流民中會出現的,他本以為小丫頭名字裏大概會著花啊、草啊之類的,如一片花園草甸兼有鳥獸飛舞,這樣才像一個歡快的“土丫頭”才有的名字。
陶桃誇對方有“聽之忘俗”的好名字,她臉上是與之前不大一樣的快活表情,她隻說自己這個名字是撿來的。
見到老馬是在一個亭子中,這是他在城中有歸屬之前所居住的地方,等到他失憶之後就又回到了這裏,這其中好像有一種看不到的絲線,就是蜘蛛的蛛網緩緩將他沿著早年走過的路往後拖拽。
老馬的馬車也在裏麵,那匹同樣上了年紀的老馬就地趴窩,它背上的韁繩還未卸下來,車轅與馬身連接在一起渾如一個整體,老馬上了年紀,而老人一向多睡,老馬就直接靠著亭柱上披著一件蓑衣睡著。
陶桃走過去輕搖老馬,對方悠悠醒來,惺忪的看了陶桃一眼驚訝道:“公子竟然真來了。”
許是覺得自己說這話不對,老馬一邊起身一邊補充道:“我看這天樣子,以為公子就不回來了。”
陶桃也沒太多講究,他就地坐下,小姑娘薛媚娘也靠著他坐下,老馬不著煙火的在兩人之間打量了個來回,倒也沒有碎嘴,他可是知道這小丫頭是有大野心的,可不能壞了好事,嘿嘿。
不提老馬這類老人常有的促狹與戲謔的想法,陶桃說道:“這樣天我是肯定沒法回去了,老馬你就先收留我一夜吧,絕對不讓你吃虧。”
老馬連連擺手表示自己這小亭子多收留陶桃一個人算不上什麼,還讓他不要放在心上,說他一個人隻是與馬兒作伴也是很無聊,陶桃能想象出夜深人靜之時他們一人一馬對火聊天的情景,之後陶桃又與老馬聊了許多,中間亭子外的陰雲正在層層堆砌,那必將至的雨卻是還未來,好像正在等待著什麼訊號。
陶桃抬頭看了一眼,舔了舔舌頭說道:“這雨還真是邪門了,往年像這樣堆積的雲氣可是早就該下了,老天爺這還真是憋了好一灘大糞!”
陶桃的話不光逗笑了老馬,他身邊那個賴著不走的小姑娘也是笑得歡快,陶桃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媚娘……不行,實在說服不了我自己,你這還沒到用得上這妖豔名字的年紀,就說小丫頭吧,小丫頭你還不回去?”
老馬人老成精,他背靠亭柱蹭著身子瘙癢,說道:“我老家年輕婆娘們可不是這個樣子,她們出門頭上都要戴上一塊花布,穿衣服都恨不得全穿在身上包成個過冬的棕熊,跟我一起長大的那些懶漢都覺得這樣挺醜的,我也這樣覺得,所以發誓以後要去一個姑娘都大大方方的地方,青絲國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