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朝虹雨(2 / 3)

路過一家富而不現的員外府時,陶桃看到一對父子在門口拾掇菜地,他們穿的是朱帶綺羅,這樣的衣服根本不適合勞作,身上滴答答的汗將綢緞衣服打濕黏在身上隱隱可以看到裏麵白花花的皮肉,菜地之外,高門之下坐著一個上了歲數但仍顯豔麗的婦人,一邊喝茶一邊時不時嗬斥父子倆好好幹活,父子倆經不住嗬斥總要哆嗦一下,此外婦人身旁還有一群打傘說笑的鶯燕侍女,牆上趴著一群看戲的黃發頑童,陶桃路過時候不禁有些可憐那對父子,可怖母老虎,家中無良人啊!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婦人請喝的一杯茶水衝去,他是在父子倆可憐巴巴的眼神中將茶水一飲而盡……

穿行過一條小巷的時候見到了一條死狗,上麵爬滿了螞蟻蟲豸,陶桃沒有打擾它們在享用大餐,而是快步離開,看到這條不走運的死狗,他想到了另一隻也快要步入黃泉的老狗,死是寂寞事,但願到時候你倆能結伴同行。

除此之外他在一堵高牆上見到了金色的萬字符,路過一戶人家時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落子聲,走過水井時見到了幾乎如同昨日重演的一幕,兩個衣衫破爛的孩子正在汲水果腹,陶桃用身上帶著的碎銀子跟他們換了一舀涼水,飲盡後就直接離去。

之後便到了娘娘廟,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原來才隻走了一半路程,這些原本輕飄飄的事堆砌在心頭不比剛剛過去的半旬要輕多少,這隻是平日裏時有發生的事情,但隨著陶桃逐漸遠離過去的平凡生活,他們也開始有了不一般的重量。

等到娘娘廟的時候,不說人山人海也是幾成禍患,陶桃很費勁的想要擠過去,但也被洶湧的人潮堵在外麵,不得已之下他溜簷翻牆從人家屋頂上走了過去,由於視角不錯而且大白天少有敢跟他一樣爬到人家屋頂上的人,所以陶桃又一次看到娘娘廟裏的粉飾金施的奢華莊嚴的布局,同時他也看到了屋裏麵正在款款舞蹈的兩個人,陶桃對於千色宴的流程知之不詳,但也能看得出來恐怕不久之後就能決出真正新一代的青絲娘娘了,裏麵的兩個女人他隻認識一個,其中一個是郭俁的女侍焚香,另一個眉宇間英氣勃發,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千色宴之前的流程,陶桃多少知道一些,大概就隻是琴棋書畫,但他現在透過人群所看到的是兩個人正一起在高台上舞蹈,她們都是女子中的翹楚,焚香穿了一件鎏金鳳袍,持劍舞蹈,好像穿上了一國山川,另一個英氣女人穿著大紅袍服,上麵繡有黑線,看起來像是深海裏的一樹珊瑚,各具儀態、各有韻味,他陶桃不是殿堂裏正坐著的那群高人雅士,實實在在欣賞不了的同時,也不願意附庸風雅。

他如一隻靈猴攀越在三層攢尖頂小樓上,將喧囂甩在腦後,在無數男人趨之若鶩的風流美色眼前少年依舊還是少年。

“等下,等下……”聲音從身後地麵上傳來,陶桃仔細一看是一個姑娘正腳踩竹梯往上爬,他覺得這可能是來自主人家的憤怒。

“不好意思啊,姑娘,我這就下去。”陶桃不好意思的說到。

他注意到這姑娘穿了一身跟跳舞的英氣女子很像的紅黑色衣服,陶桃覺得這可能是因為崇拜羨慕對方吧。

就在陶桃瞎想之時,那姑娘已經爬了上來,最先上來的是她腳踩的一雙粉紅色繡花鞋,陶桃起先並沒有注意這一點,直到看到那姑娘擰眉吃力的樣子,他突然覺得想必那一身紅黑色華袍,或許這雙繡著水紋的鞋子上的粉紅色才更適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