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哪一個側臉,簡直讓吳嶺無法相信那不是陳凝。

吳嶺心神不寧了好一會,一會兒想陳凝不可能在這裏,但是又想哪有那麼巧一個這麼像的女孩子進了他們住的小區。或許是陳凝偷偷回來,給他們一個驚喜呢?

吳嶺自然不會知道,陳凝這一次回國過年,絕不是驚喜,而是有驚無喜。

朱勇跟吳嶺在一起這麼多年,自然能看穿吳嶺強裝鎮定優雅舉動後的心神不寧。

朱勇幫著吳嶺找了借口,讓吳嶺先回了,自己一個人在那邊陪著朋友。

吳嶺興衝衝地往家趕,平日裏優雅地不可方物,現在也幾乎小跑了起來。

一個盤著精致頭發,穿著小巧雅致的高跟鞋,身著優雅高貴的旗袍,匆匆行走在這白色的天地中。大概是心急,在額前的劉海有些亂也顧不得去理。大概吳嶺並不知道,她的行色匆匆,在路人眼中,卻是一副美麗高貴到驚呼虛假的幻境。

當吳嶺到了家門準備開門的時候,卻聽到陳文斌說:難道她的負責就是在感情上讓二姐左右為難,現在二姐還住上了沙發,讓你有家不敢回。如果非要說負責,那以前呢,以前我們吃苦的時候她在哪裏?既然那麼多年都沒負責過,那還是算了吧!

吳嶺站在門外,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眶有些發燙,眼淚忍不住往下掉。

沒有錯,她不是一個好母親。她愧對陳文斌和陳凝,哪怕是陳嘉琪,她似乎都沒有做到一個母親應該做的。

自己明明是不想看到陳嘉琪那張像極了死去愛人的臉,所以對她不聞不問。自己也確實覺得中庸是大家文化,讓她信服不已,便隨著陳嘉琪中庸發展。

陳嘉琪確實身無長物,也確實是個中庸之才。但是中庸的影響下,卻塑造了一個精神世界如此脫俗的陳嘉琪。或許陳嘉琪身無長物,但是她的性格確實她最為優秀的地方。

吳嶺在門外掩著嘴,快步走到了安全出口的門口,蹲在門後掩麵而泣。陳家的三姐弟說什麼,她再沒有聽見一個字。

吳嶺看著陳文斌拖著陳凝的行李向外走,幾乎要追出去,卻沒有勇氣追出去。

很快就看到陳嘉琪扶著陳凝走了出來,吳嶺不知道為什麼陳凝又拿著行李離開。但是高跟鞋沉重的讓她邁不動腳步,是啊,她是一個如此失敗的母親。

眼看著陳文斌陳嘉琪和陳凝全部都走了,吳嶺整個人都癱坐到了地上,痛哭出聲,她精致的妝容花了,向來優雅高貴的她卻絲毫都不在意。

吳嶺這輩子隻有兩次如此沒有形象地大哭,哪怕她曆經磨難的時候,她都不曾允許自己掉過一滴眼淚。

第一次是她深愛的丈夫被醫生宣布搶救無效的時候,還有一次便是她把手放到朱勇手中,說要共度餘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