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生很早就起了床,與其說是起得早,倒不如說他是一夜未眠。一閉上眼睛就是那棵碩大的紅豆樹,所以皎月還掛得很高凡生就已經起床了。月色夢幻般傾瀉在庭前的地上,瑩瑩月華鋪滿地麵,此境此景不覺讓凡生想起了李白的一首詩: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雖然都有思意,可對凡生而言,他思念的卻不是遙遙的故鄉。今晚的月光很柔美,牆上那幅畫裏的美人圖在月色的浸潤下楚楚動人,好似神仙妃子。
凡生因昨晚徹夜未眠,今日清晨他便哈欠連天,康叔看了不覺有些擔心,特地吩咐廚房做了提神湯送到了後廳。
早飯過後幾個仆人給凡生換了一件新做的圓領袍,紫色和白色的綢緞搭配在一起的神秘,讓凡生原本英俊的樣子又平添了幾分瀟灑,把昨夜未眠的倦容一掩而過。
京城的集市不論哪天,都是那麼的熱鬧。熙熙攘攘的人,不時地傳來一聲聲叫賣。醉仙樓的小二在忙前忙後地招呼著客人。
“喲,這不是楊爺嘛!什麼風把您這位貴人吹到我們小店兒來啦?”
店小二手裏拎著茶壺,躬著身子。
康叔道:“小王,老樣子。”
“好嘞。”小二應了一聲便向裏麵高喊到:“楊爺二樓雅間,一壺上好的鐵觀音。”
凡生到了二樓雅間,店小二送來了一壺鐵觀音,便退出了雅間。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從外麵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幹什麼啊?我還沒睡醒呢就把我叫起來,母親大人真是的……”
隻聽“咣”的一聲,門就被關上了,接著便聽到女子在屋裏叫罵。
“好啊,你們這一群混賬東西睛如此待我!等我回去告訴我爹,讓他把你們全都辭了。你們趕快回去把行李卷兒都打裝好,等著滾回老家種田去……”
“吧”字還沒說出口,女子一轉身便看見凡生站在窗子前,頓時啞口無言。一個女孩子,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大家閨秀,也不能這般撒潑吧?而且還讓一個陌生男子看到,這局麵想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要是當時有個老鼠洞她都能鑽進去!
凡生回過頭來打量著那女子,一襲藍衣不禁讓凡生想起了常常縈繞在夢中的那棵紅豆樹。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凡生的嘴角向上微微揚起,在最優美的時候定格,然後露出一行潔白的牙齒。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你……你幹嘛……幹嘛……這樣看著我?”女子一臉羞澀。
凡生見了,迅速收斂了笑容,但還是收不住那一副癡相:是她嗎?真的是她嗎?凡生暗中猜想著。
“敢問小姐芳名?”
“我叫紅櫻”說著紅櫻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對了,以後別在我麵前擺出一副書生相,我最煩了。”
紅櫻倒了一杯茶,喝了起來。紅豆形的耳墜不停地搖晃,每一次搖晃都輕輕裝在凡生的心上,他的心也隨之搖晃著。
然而過了一會兒,麵帶微笑的從雅間裏走了出來。凡生濕著衣服,上襟還沾著可見的茶葉,好不狼狽。康叔見了凡生這般一臉失望,每次這樣出來就意味著又沒成,而且還被姑娘潑了一身茶水。
凡生的微笑凝固了,一抹藍色的身影在花婆婆的飾品攤前閃過。凡生趕忙跑過去,拉住了那個人的手,把她摟進了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