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這真是她每次深夜醒來之後,一定會沉思很久的想法。
拉著她的手,丁逸踏著平靜的水麵,來到近處,而那個顏菲兒卻恍如不覺,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身邊站著兩個多餘的人。
丁逸轉臉看著顏菲兒:“真沒想到,你的心底竟然還埋藏著這樣一麵。”
顏菲兒眼神有些迷離:“這怎麼可能?這不是……”
丁逸道:“沒什麼不可能,在這裏一切都有可能,隻要你能直麵自己的理想和堅持。其實你看到的是你的心像,劍未必是真正的劍,它往往代表著一種原則一種堅持。在中國古代,劍乃君子之器,其含義非常複雜,而在這裏,它代表著你心中的正義和原則。正因為你心中的這柄劍的存在,使你能麵對這些困境仍然可以堅持自己而不致迷失,即便麵對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你明白了嗎?”
顏菲兒似懂非懂,心中似乎正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丁逸鬆開了握著她的那隻手,然後在她後背一拍:“既然你心中有這柄劍,那就去拿起它吧!”
顏菲兒隻覺身體一輕,不由自主地就像那個蹲在那裏的自己飛去,隻覺眼前一花,居然就變成了那個自己。丁逸站在湖麵上淡淡地道:“現在的你就是你自己心中最希望成為的你,拿出你的劍,與那些纏繞自己的一切告別吧。”
幾乎是下意識的,顏菲兒反手拔出了自己背後的劍,此劍難以言喻,通體潔白透明,劍身上鏤空雕刻著美得無法形容的花紋,拿在手中隻覺輕重如意。這種感覺令她想起了自己曾主演過的那部《雲海飛仙緣》,而那些原本在遠處徘徊的魔頭,也在這一瞬間張牙舞爪地飛了過來。
顏菲兒有些不知所措,她畢竟不是丁逸這樣的修行人,更沒有相應的鬥劍的經驗,眼看著那些魔頭越飛越近,心中開始湧起各種各樣的情緒,驚慌,恐懼,憤恨等不一而足。手中額劍卻傳來一陣陣清涼而又奇異的感覺,令其混亂的心緒總是維持著清醒。此時,身邊傳來丁逸的聲音,隻聽他低喝一聲:“出手!在你心中最美的星空下,出手!”
隨著丁逸話音落下,原本陽光普照的天空一下暗了下來,變成了繁星點點的夜空,光帶般的銀河在天空若隱若現。隨著她心中的恐懼之意漸生,那些魔頭也更加囂張了,有一個甚至化作了自己恨極的仇人,滿臉猙獰。
顏菲兒忽覺自己被什麼人握住了手腕,她轉臉一看,隻見丁逸身上似乎披著滿身的霞光,正握住她的手,而她也不由自主地揮出了一劍,飛的最近的魔頭應手而滅。這一出手就在也收不住了,雖然不懂得什麼劍法,可心中積鬱多年的憤懣不平等情緒不斷湧起,不由得揮劍亂砍亂紮。無數的魔頭迎刃而滅,此後又不斷產生,但是隨著時光的推移,這些魔頭開始不斷減少,而顏菲兒的心也逐漸開始平靜了。最終,那些魔頭徹底消隱無蹤,隻剩一片朗朗天地,一輪皎潔的明月照亮了眼前的山河世界,無數美麗的花朵也在月光下盛開,美麗而祥和。而丁逸依然坐在臥牛石上,顏菲兒自己卻身著一身素白衣衫,坐在草甸上,那柄陪伴她殺退群魔的寶劍,正插在裏自己大約一米遠的地方,在清冷而柔和的月光照耀下,閃爍著淡淡的清輝。
除了這些之外,仿佛她剛才哪兒都沒有去。
丁逸坐在那裏,神情淡然而平和:“你終於回來了,不是嗎?”
顏菲兒此時心境安然,再無恐懼,而這種似乎得到了自己多年以來最想要得到的東西的那種感覺充塞胸臆:“丁逸,謝謝你,我真的要謝謝你。”
丁逸爽朗地一笑:“要謝,就謝你自己吧。隻有自己,才能消除自己心中的心魔,我隻是助力罷了。既然你回來了,那我們就可以回去了。”說著隨手一揮,眼前場景一瞬間遠去,兩人依然還坐在會客室的地毯上,而一看表,時間剛剛過去不到一個小時。
顏菲兒頗為留戀不舍,似乎還沒過癮一般,道:“我還可以再看到這樣的場景嗎?”
丁逸汗透重衣,頭頂上此時竟然猶如一個小蒸籠不斷散發著白煙,這是汗氣蒸發後遇冷結成的水霧,隻聽他苦笑道:“再看到這樣的場景,顏小姐,你想把我累死嗎?”
山河鏡秘法相當消耗神氣,以丁逸此時的修行,支撐這麼久他已經過度透支了自己的精力了,神氣間是相當的虛弱。顏菲兒這時候才留意到丁逸的狀態,不由得歉意萬分:“對不起,沒想到你會這麼累。”
丁逸擺擺手道:“我隻是在兌現我的諾言罷了,顏小姐,難道你沒有發現有什麼變化嗎?”
還真是的,剛才因為還沒回過神來,此時被丁逸這麼一提醒,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糾纏了自己近一年的幻象竟然一掃而空,再也沒有了。顏菲兒仿佛一個小女孩得到了自己心儀已久的玩具一般,高興得跳了起來:“真的沒有了耶,太好了,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