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方要塞(1 / 2)

目送華麗的車架駛過邊境,將軍站在馬側,握著韁繩的右手上青筋暴起,左手握拳,“想我等兒郎,拋頭顱灑熱血於疆場,未曾讓國土喪失分毫,此刻卻要一女子挑起重擔,是何其無能?人們常道自古紅顏多禍水,可若政治清明,賤妾如何做禍基,國事興衰匹夫有責,奈何要讓不可從政之弱女子承擔,若非此番匈奴大敗,傷了根基,否則一女子怎能堵其無窮欲念。罷、罷、罷待我兵強馬壯之時,再見分曉。”待送嫁的車隊慢慢變小,最後變成一個小黑點消逝在天際後,白袍將軍緩緩地又步履堅定地牽著馬往回走,他身後的青龍軍靜靜地跟著,緩緩地走向火紅的朝霞,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正當這支精兵準備上馬時,一個黑色的球從路邊的草堆裏滾了出來,狼狽地趴在黃土地上,細看才曉是個人型物,此刻她也毫不在意,從地上蹦起來,隨手拍了拍已經看不出顏色的衣裳,些許食物碎屑和塵土掉落,臉上髒兮兮的,不知幾天未洗了,頭發 亂蓬蓬的,宛如是某隻傻鳥一不小心將巢築在了腦袋上,一雙眼睛倒是靈動,骨碌碌地轉了轉,盯著一身白甲的將軍,邁開兩隻小腿就一臉開心地奔了過去,“爹爹”在那人反應過來前先環著他的腰,兩腿一蹬,再用小手摟著脖子,一瞬的功夫就吊在那人的身上,嚇得麵對千軍萬馬不改其色的大將軍變了臉色,趕忙伸手把她抱住。隻是在陽光下泛著凜冽的白光的盔甲旁趴著一團黑條,怎麼看怎麼怪異。

年齡略長的明白這估計是將軍家的混世小魔王找來了,可將軍又對這唯一的寶貝女兒寵得不得了,若這小魔王說太陽是綠的,他們偉大的將軍估計也會讚同。年齡略小的一臉迷惑,看身側的人忍笑得厲害,連肩膀都在微微抖動,輕輕撞了撞對方的胳膊,悄聲問“怎麼回事,這小娃娃是誰,將軍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哎呀哎呀,這小娃娃可是將軍的寶貝孩子,你別看他才四歲,古怪的點子多著呢。這不,誰知道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被問的人笑得說話都不成調了。

用剃得光光的下巴碰碰孩子嬌嫩臉頰,就像他曾千百次用帶胡渣刺刺她的小臉,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白甲的男子上揚的嘴角降了下來,雙手抄著孩子的咯吱窩,把她從自己身上拔下來,不失溫柔地放到地上,將喜悅藏在內心,一抹擔憂浮現在臉上:“潤潤,從上京到這裏即使是坐馬車都有大約一個月的行程,你是怎麼過來的,路上有沒有遇到危險?”

“爹爹安心啦,我躲在公主的嫁妝中過來的,一分錢都沒有出哦。”一邊說一邊手腳並用往男人身上蹭,全然不顧她爹一點點黑下來的臉。

強忍著把自己的寶貝女兒摟在懷裏好好疼愛的衝動,單手抓著她的後領,看向她黝黑的眼,發出威脅的冷光。被老爹如此直視,年幼的孩子明顯愣了愣,隨即四肢軟軟地垂下,眼中的機靈散去取而代之的灰色的呆滯,小小的人兒突然間就散發著濃濃的頹喪之氣,別說是與她對視的那人,就是剛剛還和樂一片的青龍軍將士也不由對這小娃娃湧起深深的同情,果然不到半刻,青龍軍的諸位看到他們的主將把小娃娃捧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似是安慰,臉上是他們未曾見過的溫柔,母性般的溫柔出現在這麼一位鐵血將軍身上卻沒有想象中的突兀反而是奇異的和諧,仿佛本該這樣一般。而在沒人看見的地方,名為潤潤的孩子的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又把腦袋往她爹懷裏拱了拱,滿足地歎息了一聲。

抱著孩子上馬,其餘人見狀紛紛相隨。許是一個月的奔波太過勞累,許是父親的懷抱太過溫馨,潤潤在一顛一顛的馬上睡著了……

太陽漸斜,紅日如盤,將半邊天空染成金紅色映得大地都像鋪上了一層紅紗,妖嬈而美麗。一個黑點出現在眾人的眼中,所有人不由精神一振,馬鞭一揚,驅馬快行。漸漸地一座巍峨的城池的輪廓清晰起來,高大的城門此刻正對著逐漸下落的太陽,鍍了一層金邊添了一分高貴。於平坦的草原上,這座城池拔地而起,仿佛是上帝遺落的明珠,鑲嵌在此,又如一隻巨獸靜靜地伏著,隨時準備著吞噬生命,再加一鞭,這座城池竟全部都由石塊構成,遠看似是一整塊巨石,近看才明白,這是由一塊塊大石自然堆砌而成,銜接處連一把薄刀都插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