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瘋狂地吵鬧著，有個女侍者過來，禮貌地要求他們稍加安靜——當然，她臉上帶著微笑。她走之前，楚梅抓住她的胳膊肘。“這裏有可以用的電話嗎？”
楚梅的手機現在都不知道放哪裏了，也許是沒有帶來，她迷迷糊糊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連手機在哪都開不懂了。
“請你去問一個調酒師，”她說。“告訴他，他是經理，他同意了，就會有人幫你。”
“謝謝。”她走到另一個桌子，楚梅也離開了座位。楚梅不知道調酒師在哪，從整夜的流程中看出，林翔翼就把一切完美無瑕地解決了。
“誰要水嗎？”楚梅問那幫人。
楚梅被一片噓聲趕走，還被擲了餐巾團。大笑著，楚梅去酒吧等機會問打電話的事。
她終於能撥了林翔翼的手機號碼，因為那是一個她現在所能記住的唯一的電話號碼了。她想，從他擁有的這個公共場所裏給他打電話，應該是安全的。
“我是林翔翼。”電話那頭的林翔翼輕快地回答。
“嗨，王子。”楚梅靠在酒吧上，一隻手拿話筒，另一隻手捂著耳朵。“我喝醉了，給你打電話。”
“我可以聽得出。”聽到是楚梅的聲音，他的聲音也發生了微妙的改變，慢了下來，變得親切。盡管不人聲鼎沸、音樂吵雜，楚梅還是被電話裏微弱的聲音迷住了。“你現在玩得開心嗎？”
“很開心，但是我想你。你也要不要來？”
“我不想打擾你，但是如果你想要我過去，我可以過去。”從他聲音裏，楚梅聽得出，他微笑了。
“我已經喝醉了，我現在燥熱不堪，我已經變成了一個壞女孩，你知道的。我跳著舞，好像個單身女孩。”
“壞女孩會得到懲罰的。”
“那麼，也許我真的應該變壞，這樣受懲罰才是值得的。”
他低聲咆哮著。“醉了就該回家來了。”
楚梅喊道：“我還得呆好一會兒，等她們也喝好了，我才可以走。”
“那我去找你，二十分鍾後，我就可以到那裏了。”
楚梅瞥了一眼俱樂部四周圍，她的整個身體隨著勁烈的音樂振蕩，在期待中局促不安。“那好的，我等著。”
“你看見人行天橋嗎？”
轉身，楚梅抬頭看見沿牆壁懸掛著的一個走廊，距舞池十幾米的高處，那些舞者在隨著音樂搖擺。“是的。”
“有一個地方，在一個角落，它三麵被鏡子包圍著。我在那裏等你。”林翔翼說。
“我穿了一件藍色襯衫。”
“天使，幾百萬人也無法把你從我的眼裏隱藏起來。我想要找到你，我就一定能找到你。”
楚梅叫道：“那就快點。”
把聽筒放回到吧台裏側，楚梅抓起她的礦泉水，喝到瓶子空了為止。然後她去洗手間，稍稍把淩亂的頭發整理一下。
潘茜也來排隊了，在楚梅慢慢地穿過擁擠的浴室門檻時，她在潘茜身邊停下來。
“玩得開心嗎？”我問她。
“開心。”她笑著說：“感謝把我介紹給你的表弟。”
我不想去糾正她。“不客氣。我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聳聳肩，她說，“盡管問吧。”
“你跟以前那個還好嗎？”
“不好了。沒有化學反應。盡管他英俊、成功的。”
“把他俘虜回去。”旁邊一個女孩插話。
“我甩了他。“
“好的。”楚梅也完全尊重這種無法延續的戀情結局，所以，她不加評論，隻是說：“我要去見一個大帥哥了。”
“去吧，妞。”潘茜點頭說。
楚梅走開了，去尋找前往空中走廊的樓梯。她發現很多人都想上去，但被一個高大的保鏢擋住了，有一長隊的人，楚梅眼巴巴地看著。
當她正在心裏想，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行了，這時她麵前的保鏢，展開他他的胸前有力的雙臂，把他的耳塞動了動，深插入深褐色的皮膚，剃了個光頭，巨大的胸肌和二頭肌從保安製服下隱約可見。可笑的是，他有一張娃娃臉，當他異常陰沉的臉咧嘴一笑，超可愛。
他的手離開他的耳朵，對我勾起一隻手指。“你是楚梅嗎？”
我點頭。
他伸手到身後，解開擋住了樓梯的絨繩。“上去吧。”
那些等候的人發出一陣噓聲，表示抗議。楚梅向大家發出了一個表示歉意的微笑，然後衝到金屬樓梯，她的高跟鞋能讓她走多快，她就走多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