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閑談中,爸爸告訴楚梅,他是如何認識楚梅媽媽的。他說,有一次,她漂亮的運動跑車輪胎癟了,她的車拋錨在他在工作的那家汽車店。
這個故事讓楚梅想起了一些電視劇中的老套橋段,楚梅也這樣跟楚梅爸說了。楚梅爸大笑,說文學來源於生活,而他和楚梅媽媽的邂逅富有戲劇性。
他說他仍然可以記得她從他昂貴的小玩具車裏出來的情景,那時,他心動了。她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之前是,之後也是,直到楚梅出生了。
“你恨她嗎,爸爸?”
“我過去恨。”他摟著楚梅的肩膀。“我永遠也不會原諒她,在你出生不久,就離我而去,好在她還讓你姓楚。但我不會恨關於錢的事了。歸根到底,我無法讓她快樂,她也知道這一點。”
楚梅點了點頭,感覺楚梅和楚梅媽都對不起他。
“真的。”他歎了口氣,繼續說:“我希望,我可以給你什麼東西,她的丈夫也可以給你多少,我很高興你已經得到了。我不是太傲慢,我感激她的選擇讓你的生活過得更好。我不用有什麼不滿足的了。我有一個快樂的好生活,並且有一個讓我驕傲的一個女兒。我認為我自己是一個富有的人,因為在這個世界上我想要的,我都已經擁有了。”
楚梅停了下來,和他擁抱。”我愛你,爸爸。你來看我,我很高興。”
他的手摟住楚梅,楚梅想楚梅最後終於會是好的。楚梅的媽媽和爸爸都過著充實的生活,雖然沒有他們所愛的人相伴。
楚梅應該也能這樣。
***
楚梅爸離開後楚梅一度萎靡不振。接下來的幾天就這樣過去。楚梅每天都告訴自己,楚梅不等待從林翔翼那邊來的什麼聯係,但是當楚梅爬上了床,晚上,楚梅是在哭泣中睡著過去的,因為又是一天結束了,但還是沒有他的一句話。
楚梅周圍的人為楚梅擔心。在星期三的午餐時,梁磊和馬濤過分殷勤。他們一起去了梁妍豔工作的那家餐廳,他們三個都努力逗楚梅笑,楚梅過得很開心。楚梅確實載心,因為楚梅喜歡和他們三個在一起,不過,楚梅不喜歡看到他們眼中的關切。但楚梅心中仿佛有一個空洞,沒有什麼能填補,並且心裏也在隱隱持念,警察對魏豪的死亡一案的調查是怎樣了。
楚梅媽媽每一天都給楚梅打電話,問警察是不是又跟楚梅聯係了,——他們沒有——也讓楚梅知道,警察當天是不是已經找了她和李澤堯。
楚梅很擔心,他們圍繞著李澤堯,但楚梅相信,楚梅的繼父顯然是無辜的,他們什麼也沒找到。不過,楚梅想知道他們是不是會發現了什麼。這顯然是一個謀殺案,不然他們不會調查。魏豪新到這個城市,誰又知道他,誰會想殺了他?
在楚梅的腦海中,楚梅不禁想起,是林翔翼安排了這件事。這使楚梅更難以跟他一刀兩斷,因為在楚梅的心裏——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很長時間,楚梅曾經恨不得能親自殺死魏豪。楚梅想讓他受到的傷害,跟楚梅從他那裏受過的傷害要等同。因為他,楚梅失去了很多天真和笑容,讓楚梅失去了自尊。
那時候,楚梅是一分鍾一分鍾地數著,度過她的每一天。
後來,來到浦江後,楚梅仍然沒有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楚梅強迫自己去派克Krav練功,看電視,微笑,大笑,在適當的的時候——特別是在吳劍的身邊——每天早上起床,麵對新的一天。楚梅試圖忽視內心的死寂。在楚梅的感覺中,一切都是模糊的,隻有心中的隱隱作痛是那麼鮮明生動。楚梅睡得很多,但總感覺睡不夠,楚梅還是一直那麼瘦瘦的,不像現在那些女孩子們那麼豐腴。
星期四那天,林翔翼走後的第六天,楚梅留了一封信給梁森醫生的接待員讓,她知道,林翔翼和楚梅不會再來了。那天晚上,楚梅叫馮虎開車到林翔翼公寓樓轉了一圈,楚梅用一個信封把他給楚梅的指環和鑰匙放給門衛,讓她轉交給林翔翼。楚梅沒有留下一張條子,因為楚梅說過了楚梅想要說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