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一個初級客戶經理有了一個助手,馬濤問楚梅是否能幫助新員工熟悉一下業務。他的名字叫馬威,楚梅立刻喜歡就上了他。他有著黑色的短頭發。他留著連鬢胡子,戴著方框眼鏡,樣子另類,性格卻很討人喜歡。他隻愛可樂而不是咖啡,他的那種年齡,正是高中女生想愛上的那種年齡。
楚梅花了大半個上午來帶他到各個辦公室去轉。
“你喜歡這裏,”他說。
“我不僅僅是喜歡這裏,我是愛上了這裏。”楚梅笑著說。
馬威也微笑了。“哈,一開始,你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熱情,可是現在發現,你很隨和,我心裏好高興。”
“是我的錯。近來,跟男朋友鬧別扭。”楚梅試圖擺脫這種別扭帶來的負作用。“我現在對什麼東西,甚至是我為之瘋狂的東西,也一時還難以興奮起來,雖然這項工作就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東西。”
“哦,原來是才這樣,理解。”他說,他的黑眼睛充滿溫暖和同情。
吳劍看起來感覺比星期六更好些了。他的肋骨還纏著繃帶,胳膊還在一段時間固定著,但他自己可以走路了,不需要護士了。六個婦女,穿著白大褂,占滿了楚梅的客廳。吳劍如處天堂。他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SPA了。楚梅媽媽看起來很累,這一點好像不是她的風格。楚梅知道她是為李澤堯而擔心。她可能也總是想起自己的前夫。他對楚梅說,她不想這些,可這似乎是不可能的,近二十幾年來第一次看到他。楚梅可以看到,楚梅爸爸癡情地看著到她的樣子;楚梅卻不能想象,楚梅媽媽對他心裏是怎麼想的。
楚梅媽媽給楚梅帶來一盒楚梅最喜歡的九製話梅,楚梅慢慢品嚐著。這是媽媽從不會責備楚梅的一種愛好。她甚至還同意了,愛吃零食是一個女人與生俱來的天性。
“你打算做什麼?”吳劍問楚梅,看著楚梅,黑糊糊東西塗滿了他的臉。他把頭發修剪成平常鬆軟的風格,他的指甲也被修剪成完美的圓弧。
楚梅舔了舔楚梅的手指上的話梅屑,思考著答案。她們上一次做水療項目,楚梅就同意與林翔翼戀愛,楚梅和他第一次約會。那時,楚梅選擇一種很有誘惑的包裝設計,使楚梅的皮膚柔軟、芬芳,讓他聞到就不由自主地興奮起來。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在某種程度上,現在有可能就是楚梅第二次開始新生活的機會。魏豪的死亡標誌著他已經永遠從楚梅的生活中走了出去,解放了楚梅,楚梅是沒有了心中的隱憂。
還有,林翔翼離開她了,楚梅也有了新的機會,用前所未有的方式來擁抱浦江新生活。楚梅對誰都不負有什麼責任了。楚梅可以跟任何人去到任何地方。楚梅愛怎麼個活法,就可以怎麼個活法。
林翔翼走後的第八天,楚梅是這樣度過的:第二次一個人蜷縮在一個角落裏舔舐著傷口,並且會用很長的時間。也許永遠就這樣自己療傷,因為楚梅無法想象她會再次墜入愛河,就像楚梅愛上林翔翼那樣,也是因為林翔翼已經霸占了她的整顆心頭,成為她的靈魂伴侶,是楚梅的另一半,甚至也可以說是楚梅的影子。所以,以後,誰都難以進入了楚梅的心。
“姐?”吳劍叫楚梅,看著正發呆的楚梅。
“我想要什麼都要做,”楚梅堅定地說:“我要一個新發型,既有挑逗性又別致。我想要把指甲塗成紅色——手指和腳趾都這樣。我想成為一個全新的楚梅。”
吳劍的眉頭揚起。“指甲,是的。頭發,要做也行。當你跟一個男人分手時,你不該做徹底的改變,它們會反過來困擾你。”
楚梅抬起下巴。“我就這樣做,吳劍。你要麼幫我,要麼就閉嘴看著。”
“楚梅。”母親實際上是在尖叫。“你現在看上去已經很漂亮!我知道你的頭發要怎麼做才漂亮。你會喜歡它的!”
吳劍的嘴唇歪著。“好吧,那麼,姐。讓我們試目以待,看看你的新麵目吧。”
***
新的楚梅變成了一個摩登、略微潑辣的性感女郎。楚梅曾經長長的直直的金發,現在隻是長及肩膀,層次分明,讓楚梅的臉型能充分展示出來。
楚梅也已經化好了妝,要看楚梅是怎麼個樣子,這還得結合楚梅的新發型來看。楚梅知道煙灰色的眼影是楚梅要走的路線,還要配以柔和的粉紅色唇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