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梅打了個哈欠，打斷了自己的話。
“嘿，看得出來，昨夜又無休無止了，難道你們都不睡覺嗎？”
楚梅假裝正色道：“跟姐姐說話，要正經點。”然後迅速地改變話題：“我爸爸是今晚來，如果一切正常的話，應該是明天才到，他的航班在五點降落。”
“那麼，你要機場去接他？“
“當然了！”
他的笑容消失了。“你這樣活著，你要會要了自己的命的。你都有一周時間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我會補上的。再見了。”
“嗨，”他在楚梅身後叫。“昨晚，昨晚就意味著你和林翔翼又和好了嗎？“
楚梅倚在門框一聲歎息。“出了點差錯，而且他不想跟我說明白，我就給他寫了一封信，道出了我所有的不安和擔心。”
“不要把那樣的東西寫進去，小女孩。”
“是的，嗯，沒寫。讓我痛苦得要死的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問題。他說隻能是這樣子的，我甚至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他點點頭。
“你這個樣子，就像你已經知道了似的，”楚梅說。
“對你們之間的事，我是沒有知道，但我隻是知道，兩個戀人之間，有點小磕小碰，那是正常的。”
楚梅閉上楚梅的眼睛，讓這個定理滑過楚梅的頭腦。然後楚梅直接說：”我得走了。”
***
關於惡夢的事情，是你無法為它們做心理準備的。它們悄悄地走近你，當你處於最脆弱的時候，當你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傷害你、毀滅你。
但是，惡夢也不會總是在你睡覺的時候發生，有時，白天碰上的事情也像是惡夢。
楚梅正呆呆地坐著，當馬濤和一個客戶正一起討論一種白酒廣告的草案時，她痛苦的意識到，林翔翼坐在桌子的一頭，穿著一套黑色的西裝，白色的襯衫和領帶。
從楚梅走進林氏集團總部會議室那一刻起，他就刻意忽視楚梅，隻是當那個客戶王先生給他們作介紹時，他們才匆匆地握了一下手。他跟楚梅的皮膚短暫接觸，就讓給楚梅有一種電流通過的酥麻感覺，楚梅的身體立刻就認出了他這個整夜給楚梅帶來快樂的身體。林翔翼似乎對這種接觸無動於衷，他的目光越過楚梅的頭頂，說：“楚小姐。”
對比起來，上一次他們在這個房間裏的情景令人印象深刻。那時，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楚梅，他目光灼灼，明目張膽，當他們離開這個房間時，他就告訴楚梅，他想追求她，為了能達到目的，他可以放棄一切。
這一次，會議一結束他就突然站起來，匆匆地跟馬濤和王先生握手，然後大步走出門外，隻有短促地、莫名其妙地看了楚梅一眼。他的兩個主管急忙跟上去，兩個都是豔壓群芳的美女。
馬濤越過桌子，向楚梅投來詢問的目光。楚梅搖搖頭。
楚梅回到楚梅的桌子上了。一天乘下的時間裏，楚梅就在公司裏工作。在午餐休息時間，楚梅呆在裏邊，想著和爸爸要做點什麼。她決定了三種可能性——去外灘玩，城隍廟，和南京路．．．．．．要是時間允許，能去哪裏就去哪裏。
在楚梅的休息時間剩下不多的時候，楚梅打電話給林翔翼的辦公室。
“嗨，史柯，”楚梅跟他的秘書打招呼。“我現在可以和你的老板談談嗎？“
“等一等，我去看看。”
楚梅心裏倒是有點希望被拒絕，但幾分鍾後，林翔翼接了電話。
“有事嗎，楚梅？”
楚梅用一幾秒鍾的時間來品味他的聲音。“對不起，打擾你了。細想起來，這可能是一個愚蠢的問題，但我想的想問一下。明天你要來見我的父親，一起吃晚飯嗎？”
“我會去的，”他粗聲粗氣地說。
“你要把你妹帶來嗎？”楚梅的聲音裏沒有顫抖，楚梅都為自己感到驚訝，也感到欣慰。
稍加停頓，然後，林翔翼短促地回答：“嗯，帶去。”
“好的。”
“我今晚有一個很晚的會議，所以我隻好在醫生梁森那裏見到你。大江會開車送你過去。我自己會有人送過去的。”
“好的。”楚梅沉到座位上，感覺前方有了一點希望的曙光。他願意繼續去看醫生，也願意來見楚梅爸爸，這可以被視為積極的跡象。林翔翼和楚梅都在掙紮，但他仍然沒有放棄。“那好，我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