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青霜此刻的心情五味雜陳,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地上的白紙,此刻空洞的思緒偏偏被回憶鑽了縫子,侵蝕著她的大腦。

一瞬間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冬日的午後,很大的太陽可照在人的身上一點都感覺不到溫暖。記憶中的少年半眯著長眸,不屑的聲音冷冷回蕩在耳畔:“傻子,別人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青霜越發覺得,夏清容這個人,嘴巴毒,看人的眼光更毒。她確確實實是個傻子,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傻子。

陸西月扶起青霜,將她遮住額前的一縷秀發勾到耳後,輕聲歎息道:“唉,你什麼時候能改掉,這輕易信任他人的性子。”他的手撫上她的右臂,不偏不倚在她剛剛疼痛的位置上來回輕揉,並憐惜地說道:“剛剛沒掌握好力道,打疼你了吧。”

青霜驀然回神,看著他,淡淡地開口質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陸西月狡黠一笑,“我就一直走在你後麵啊,沒躲沒藏的。不過話說回來,霜兒好狠的心啊,都不屑回頭看我一眼。”

多麼熟悉的場景,千鈞一發之際,他又救了自己一命。這次,是刻意安排的還是當真巧合?

青霜猶豫了片刻,艱難啟口問道:“你…你知道這藥罐裏有機關?”

“至少不可能是藥方,杜雲依若是有解藥她第一個想要用來交易的對象斷然不會是你。”

青霜心中一滯,說不出來的鬱結。斷然不會是你……那是誰?公主嗎?

陸西月狹長的深眸微眯,笑得不明深意,精致的麵龐惡作劇般地逼近青霜,直到如願以償地看到她兩頰的紅暈,才一副頓悟的模樣,反問道:“呀,霜兒莫不是在懷疑我?”

他未免太高估她了,她怎麼可能去懷疑他呢。

青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著唇緩緩說道:“你一直跟在我身後,見這藥罐可疑,卻也不出聲提醒;偏偏非等到我打開蓋子的時候才肯出手相救,那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此期間你一直在猶豫要不要救我呢?”

陸西月嘴角的笑容黯了幾分,他微微垂下頭以掩蓋眸中銳利的光芒,聲線低沉:“唉,霜兒啊,為什麼你那麼輕易地信賴別人卻獨獨對我,不肯施舍一點最基本的信任。”

“因為……”因為你不是別人。青霜很想這樣說,卻話到嘴邊又吞回了肚中。

陸西月深邃的眼眸此刻淺淺地倒映出青霜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勾起青霜的下巴,逼迫著她注視著自己,直到滿意地看到她眼中呈現出自己的倒影,他才幽幽開口,一字一句吐在青霜耳畔清晰無比。

“我這麼做,是為了讓你長點記性。記住,以後莫要再輕信他人了。”他的深眸明明漆黑如墨卻又似包羅著這時間的五彩斑斕,令人暈眩沉淪。

在他這般注視下,青霜很不爭氣地燒紅了臉,連聲點頭“嗯……”右臂還殘留著微微的疼痛感,心中不禁責怪:陸西月這廝下手真沒個輕重。

陸西月凝著她,調侃道:“老老實實地聽公主的話安心地等著出宮做柳家小姐該多好。而你偏偏不聽,不僅差點丟了性命而且……”他看向門外,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聲音卻還是依舊的漫不經心:“若是鐸國夫人出了什麼事情,你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掉的。”

顯然,陸西月這種通過貶低她太高他母親的說法令青霜心裏很不舒服,她弱弱地反駁道:“杜雲依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還能吃了夫人不成?能出什麼事情啊。”

陸西月聳聳肩,似在無奈她的冥頑不靈,“俗話說女人的心海底深,這海水可比洪水要猛得多了。”他遠黛般的眉輕挑,突然話鋒一轉,道:“你不覺得,這膳房少了些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