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聽的鼻音，帶著催促之意。
“我……”蹩腳的謊言隻會讓他產生不必要的猜疑和誤解，青霜深深地知道這一點，她掏出了那塊刻著柳字的玉墜，坦誠相告：“其實，這玉墜並不是我的，而是別人寄存在我這兒的。所以我並不是什麼柳家失散在外的小姐，若真去了柳府我怕會露了餡。”
陸西月失笑，捉住她的雙手將她拉近些，柔聲道：“霜兒，這種玩笑你在我麵前說說便是，可千萬別讓外人聽見了。”
“我說的是真的。”青霜辯解道：“那丫頭叫做恬兒，是我在蘭格坊認識的朋友。可惜她現在下落不明，我想她若是聽聞我成了柳家小姐便一定會想辦法來找我問個究竟，所以才一直將錯就錯的扮演著她的角色。”
“哦…那怎麼不繼續演下去了？”漫不經心的口吻，分明還是沒打算相信她。
青霜怒了，腦子一熱就把心裏想的都說出來了，“因為你還在宮中受苦，我不忍心一個人跑外麵逍遙去！”
“受苦？”陸西月目光一冽，一陣寒意在屋內驟然彌漫開來。
“既然是毒藥那一定就有解藥，給我時間我一定會找到一點線索的……”看著陸西月的臉色愈發陰鬱，青霜反射性地用手捂住了嘴，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錯的非常離譜。因為公主說是西月授意她將真相告訴自己的，所以她能毫無顧忌地在西月麵前談及此事。但是，如果是公主說了謊，如果西月並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全部……
要知道天下沒一個男子願意聽人當麵談及自己的不堪，尤其是有關男人尊嚴的事情。
青霜的臉一時間煞青，陸西月身上的戾氣稍稍散退，深邃的黑眸黯了黯，心中幾分了明。
被戎玲擺了一道……是嘛？
“解藥？”陸西月想假裝不在意，嘴角卻溢出了一抹苦笑，“先不論究竟有沒有這東西尚且不知，就算是有也不是你我可以輕易得到的東西。”好不容易有了個可以牽製他的東西，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放手。
青霜雙手握住陸西月微涼手在他麵前蹲下，一臉認真的說道：“一定有的，一定有的。”
陸西月卻被她的認真逗樂了，抽出一隻手撫上她微蹙的眉心，半真半假地說道：“這樣不是正好，你之前不是一直跟在我後麵喚我‘小姐姐’的嘛。這回若真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這世上唯獨你不可以嫌棄我啊。”
青霜搖頭，眼眶有些濕潤，“我怎麼會嫌棄你呢，我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隻要西月你活著就好了。”
“嗬”陸西月冷笑一聲，修長的手鉗住青霜的下巴，逼迫著她抬起頭與他視線交彙。豁然逼近的五官輪廓精致如畫，謫仙般的氣質卻訴說著最大逆不道的話。
“放心，在那之前我定會將這乾坤攪個天翻地覆。”
天翻地覆……
“西月……”青霜看得癡迷，既然他選擇與這天下為敵，那她就可以為他背叛天下人。
陸西月鉗住她下巴的手輕佻地摩挲著她柔軟的下顎，眸光熠熠，語調似情人間的低呢：“所以，你也得活下去，到時候陪我一起看這腥風血雨的末世風景。”
青霜還未來得及感動又聽他話鋒一轉，那潺潺流水般的聲音撞擊著自己的耳畔：
“既然柳家人都接納你了，那你就是柳家小姐，無可厚非。”
說到底，他還是來勸她乖乖服從安排離開皇宮的……
青霜失了笑，眼中的迷戀化為冷冷的嘲諷。腦海中全是公主居高臨下的輕蔑質問：“青霜，你能為他做什麼？”
公主是認準了她什麼也做不了所以才會僅僅囑咐她不要輕舉妄動並沒有真正派人來監視她甚至監禁她。青霜深深地看了陸西月一眼，試圖從他精致的麵龐中找出一絲端倪，西月他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能為他做什麼……嗎？不試試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