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 3)

白露清澈的明眸中滿是同情,聲音中透著淡淡的哀怨淡淡的憐憫縈繞在耳畔,“青霜,你真可憐……”

青霜猛的驚醒,僵直著身子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冷汗從額頭上不斷的冒出,心髒像是要從自己身體裏逃脫般拚命地跳動。這是第幾個晚上了,被自己的夢境嚇醒的夜晚。窗子沒關好,一陣涼風襲來,更加沒有睡意了。青霜無奈地看了看漆黑的窗外,唉,又將是一夜無眠。

清晨,天還微微亮,青霜一通梳洗之後,準備去膳房給杜雲依做早點。經過後院時,卻看見杜雲依隻著單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目光不知投向何處,青絲上沾染著水珠,單薄的肩上還停留了幾片落葉。

青霜趕緊去找了一件厚衣服,給杜雲依披上,冰冷的觸感告訴自己,她已在院中做了許久。“娘娘,盛夏已逝,初秋早晚清冷,還是多穿一點吧。”

杜雲依緩緩睜開眼睛,說道:“是啊,盛夏已逝,年華不複。世間一切不過轉眼雲煙,明明心知肚明,卻還是忍不住被誘惑,忍不住有所期待。”杜雲依感歎著,然後轉頭看了青霜一眼,問道:“你怎麼還在這兒?”

“奴婢說過要代替白露姐姐照顧娘娘的。”杜雲依被廢黜,靜雲宮自然成了冷宮,宮女自是無辜,宮中主子那麼多,伺候誰不是一樣,何苦呆在冷宮受苦,於是都走光了。青霜留下來的理由,她自己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習慣了靜雲宮的生活不願再去費力適應一個新環境新主子,可能是在等待柳嫵所謂承諾,也許隻是為了讓自己的心理好受一點。

杜雲依突然笑了起來,臉上卻沒有愉悅的樣子,反而比哭還難看。“夠了,不要再侮辱白露了,她的名字你不配提及。”

青霜一陣心悸,立馬跪下,說道:“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

杜雲依俯視著她,冷冷地說道,“是以後再也不敢提白露的事情,還是再也不敢出賣本宮的事情?”

青霜被她看得膽戰心驚,“娘娘,都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你又不是本宮宮裏第一個柳嫵的內應,也不是唯一一個。”

青霜心頭一驚,脫口問道:“還有其他人?”剛說出口就察覺這也許是杜雲依故意設的套,但是一想現在繼續偽裝又什麼意義呢。

“你以為當著太後皇上後宮嬪妃麵前站出來指證本宮假孕一事有誰?”杜雲依把玩著肩頭的青絲,沒有過多的表情,像是在述說別人的事情,“是劉太醫。”人的嘴巴真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可以把死的說成活的,活的說成死的,還可以把沒的說成有,存在過的說沒了。她撫上自己的腹部,隻有這裏還有些抽疼,提醒著自己那個孩子真的存在過。

劉太醫!那個長相忠厚老實的人居然是柳嫵派來的內應。

“還有指著本宮的臉,說親眼目睹本宮與白露發生爭執,盛怒之下殺害白露的人是誰?知道嗎?”

青霜搖搖頭。

“是杏枝,那個在人前話都講不全的丫頭居然敢當著那麼多人的麵控訴本宮?”杜雲芝無奈一笑,“那仇恨的眼神,好像本宮真殺了她情同姐妹的人一樣。”其實其他人說什麼也無所謂,因為殿上那人冷漠厭倦的眼神早已將她打入萬丈深淵,失去了反駁的力氣。

靜雲宮的丫鬟她不是很熟,但是杏枝她還是認識的,那個經常跟在白露後麵,雖比她略大一歲,個頭卻比她小得多平日連大聲說話都不敢的杏枝?

青霜努力平複了心中的驚愕,其實這也不奇怪,人本來就不是可以靠外表來判斷的東西,尤其是宮裏的人。現在隻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

“既然娘娘都知道,那為什麼還把奴婢留在身邊,什麼事也不瞞著奴婢。”

“本宮倒是早就想你把隨便指給個太監做了對食,打發的遠遠的。可是…”杜雲依閉起雙目,微微仰頭呼吸著清早略帶濕氣的空氣,優雅而溫婉,“白露非要說什麼你隻是一時失足,被人利用了。這樣放任不管的話,就太可憐了。”杜雲依的語氣帶著淡淡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