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被捏疼了,眼淚又下來了,抽泣著,“書上說,唯有…唯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你不僅是女子還是小人。”
“我怎麼小人了?”
“你捏我…”小獸捂著臉,眼神哀怨。
青霜無奈,得回靜雲宮了,沒時間陪這小鬼在這邊瞎扯,“你趕快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小姐姐住哪兒啊,以後我還能找你玩嗎?”小獸扯著青霜的衣袖不肯撒手。
“靜雲宮。”青霜輕輕揉揉小獸紅紅的臉蛋,“宴席也快散了,你爹也許正在找你呢,趕緊回去吧。”他說他娘病了,那應該是和他爹一起來的吧。
“嗯”小獸點頭,依依不舍地看著青霜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中卻是一番憋屈,他爹才不會找他呢。
“哎喲,戎瑛殿下,奴才可算找到您啦。”尖細的嗓音,皇後的心腹曹公公慌忙跑了過來,聲音帶著些埋怨卻又透著關懷,“皇後娘娘都急壞了,非得見著您才肯喝藥。喲,這小臉兒怎麼啦。”
“蚊子…蚊子咬的。”小獸支支吾吾的回答。
“這才幾月都有蚊子了啊。”曹公公顯然不信,有些生氣,“肯定又被戎玲欺負了是不是,那個臭丫頭和她母妃一個德行,盡挑軟柿子捏,有本事和杜貴妃鬧去啊。”
“我不是柿子。”小獸弱弱的辯解,誰都不能捏我,嗯,剛才那個姐姐除外。
“奴才就這麼個比方。”曹公公牽起戎瑛的小手,嘴角掛著無奈一絲無奈。皇後娘娘為生下戎瑛落下了病根,身子一年不如一年,起初皇上還念及舊情時常來賦蓮宮,然而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歲月的打磨以及日益充盈的後宮佳麗,近些年皇上已經很少來賦蓮宮了。娘娘隻得把心血放在戎瑛身上,畢竟他是東湘的太子,可是偏偏戎瑛不爭氣,資質一般又生性懦弱,很不討皇上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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賦蓮宮
“瑛兒,你跑哪兒去了?”皇後沉著臉,嗬斥著。
戎瑛沒出聲,憋著小嘴,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室內燈火通明,小獸眼瞼正下方的一顆赤紅的淚痣清晰可見。
皇後心中一軟,雖恨其不爭可到底是自己的親身骨肉,她攬過戎瑛,抬起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撫上小獸的臉蛋。那顆朱砂痣,她看著著實礙眼,那般血紅,像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著自己,奪了別人的幸福是要用血用淚償一生的。她這一生算是嚐盡了後果,如今隻求上天憐憫憐憫她可憐又無辜的兒子。
小獸輕微地掙紮著,“母後,疼……”母後果然很是討厭他臉上的隻顆痣呢,父皇不待見自己是不是也因為這個原因呢,可是也不是他自己樂意長的啊。
皇後聞言立馬撤回手,暗自懊惱自己沒有拿捏住輕重,眼眶有些濕潤,“以後莫要亂跑了,你不知道外麵有多少人要害你,有多少人覬覦著你的位置,恨他們自己不能取而代之。咳咳…”
“娘娘,既然太子殿下回來了,就趕些把藥喝了吧。”曹公公端來一碗藥,看著皇後娘娘喝下,“娘娘今日真不該為了和柳貴妃慪氣而去那什麼元宵宴會,身子本來就不好,這下又受了涼,何苦呢。”
提及柳貴妃,皇後眼中立即燃起一團赤焰,恨不得手中的方巾就是那柳嫵,將她撕裂,“本宮是東湘的皇後,皇上宴請後妃群臣,皇後不去莫不是要讓她貴妃代行本宮之責問候百官,統領後妃,咳咳咳咳…”盛怒之下,皇後竟然吐出幾口血來。
“快叫太醫。”宮人們亂作一團。
戎瑛拉著皇後的手,傻傻的問道:“娘親不是說吃了藥就會好的嗎?”
皇後苦笑,握緊戎瑛的雙手,慘白的臉上毫無血色,“娘親現在感覺好多了,戎瑛以後若是乖乖的聽娘親的話,那娘親會好得更快。”
戎瑛小腦袋直點,“嗯,戎瑛以後一定聽話。”
站在一旁的曹公公默默地聽著母子兩的對話,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