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一說,他一男子莫難不成若你我這般,是皇上的妃嬪,哈哈。”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沒說。”身後的淺笑聲,像是一根根針紮進了青霜的心裏,讓她坐立不安。
“青霜、青霜…”白露輕喚了青霜幾聲都沒反應,她順著青霜的視線看去,不由困惑。
“白露姐你叫我嗎,什麼事啊。”青霜終於緩過神來。
白露問道,“你認識西岺的太子?”
“沒有啊,我不過就是個丫鬟,怎麼會認識西岺太子呢。”白露疑惑的目光讓青霜覺得心慌,她低頭,雙頰微紅,“我不過是從來沒見到過那麼好看的男子,不由得多看了幾眼。”五年未見,再次相逢卻是如此光景。他如今叫做夏清容,是西岺的太子,身份高貴卻被困東湘深宮後院忍辱負重;她名為青霜,是貴妃的侍女,身份卑賤為了生存不斷舍棄原來的自我。
原是女兒家的心事在作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當初剛看到夏清容的時候還不是驚詫了好久。白露也覺得自己太多疑了,麵上恢複了笑容,“宮中不比杜府,一言一行都要時刻注意,以後可別這樣了。”
“青霜記住了,多謝姐姐提醒。”
“剛才明公公來通報,今晚皇上會來靜雲宮,你先回去讓宮人們準備準備。”
“是。”青霜點頭,悄悄退下。離開之時,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抹紅影,卻不想被捕獲個正著。他的雙眸如同巨大的黑色漩渦,來勢凶猛,猝不及防,青霜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青霜有些狼狽的逃離,直到身後的喧嘩漸漸消失。躲到一處假山後麵,她終於舒了一口氣,嘲笑自己的無能,陸西月果真是個妖孽。隻是,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以及那冰冷的聲音帶著少年特有的氣息驀地闖入腦海中。
“是我夏清容對不起你。”夏清容,他也叫做夏清容,是巧合嗎。青霜心中有些亂,腦中卻忍不住地開始梳理,陸西月和夏清容同時出現在歸離坡,當時陸西月扮著女裝,後來來了一群人帶著了陸西月和陸夫人,而留下的夏清容卻是穿著陸西月的衣服扮著女裝,那就是說陸西月是扮作夏清容被帶走的。扮作夏清容……
青霜心跳得厲害,身上每一個毛孔都透著寒氣,如果這是真的,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歸離坡的人見過夏清容和陸西月同時出現,所以會被滅口,而那天晚上夏清容知道有人來滅口,所以連夜就離開了。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從在歸離坡見到他們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步步走向死亡。歸離坡短短幾日的相處曆曆在目,陸夫人和掌櫃的夫婦的談笑聲,陸西月的冷喝,還有夏清容的調笑聲,縈繞在耳畔。眼睛有些酸澀,視線也開始模糊,青霜不明白他們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對著一群將死之人演得那樣天衣無縫。
“小姐姐,你在哭什麼。”衣袖被人輕輕拽動著,一隻小腦袋探到青霜麵前,圓溜溜是眼睛滿是童真,“你娘也生病了嗎?”九、十歲模樣的男孩,衣著富貴。
“我娘?我娘死了。”青霜想起了在西岺的日子,雖然艱苦卻活得自在開心。然而,她再也回不去了。
“死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沒了,你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那…我娘也會死了嗎?可我娘說吃了藥就會好了的。”小獸的聲音中帶著顫抖,小手不自覺地捏緊手中的衣袖。
“你娘那是騙你的,生老病死誰也逃不掉。”在孩子麵前沒有必要偽裝,青霜想什麼就脫口而出了。
“你才騙人,我娘才不會,才不會……”男孩顯然被青霜直白的話語傷到了,眼淚嘩嘩地直流,哽咽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青霜有些愧疚,皇宮裏的孩子肯定不是一般人家的,怕他的哭聲引來別人,青霜隻好開口哄他,“好了好了,方才逗你玩呢,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你這樣哭鬧算哪般啊。”
男孩聞言止住了哭聲,小聲反駁,“那…那你剛還哭呢。”
“我是女子,女子愛哭你不知道啊。”青霜說著捏了一下男孩肥嘟嘟的臉,叫你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