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緩過神來,說:“果然不是一般人家,可是,來的時候是三個人,走的時候怎麼就隻有陸夫人和陸少爺,那陸小姐呢。”
老板娘忙著數手裏的銀子,聽著掌櫃的一番話,笑容淡了下來,道:“管這麼些事幹嘛,大戶人家都有些不可告人的事兒,你以為人家給你那麼多錢是幹嘛的啊,就是堵你的嘴的。”
陸西月還沒有走,雁子一邊想著一邊跑上樓,推開陸西月的房間,裏麵卻空無一人。雁子有些失落,轉頭想離開的時候,卻見一人依著門扉,一身紅衣,笑得妖嬈。
少年冷哼:“怎麼,瞧見我不是陸西月失望透頂了吧”
燕子也沒好氣,說道:“沒有,是你扮女的太嚇人了,臉塗得跟山裏猴子屁股似的。”
少年的臉一瞬間更紅了,他看宮裏的妃子們都是這麼打扮的,從來沒人說過這話。他有些怒了,“你以為誰都像陸西月一樣,天生扮女人的料子。”
雁子思索著少年的話,驚道:“你是說陸西月是男扮女裝!”
少年挑眉,“怎麼,我看你天天跟在他後麵樂不思蜀的,要說你不知道他是個男的我才覺得奇怪呢。”
雁子沒吭聲,剛才確實有些吃驚了,但不是因為陸西月隱藏了性別,而是覺得原來男子也可以長得那麼好看。她心裏歡喜陸西月,本來就與她是男是女無關。
少年打量著雁子,皺著眉頭似在猶豫什麼,良久,“我說…”他好像終於下定了決心,緩緩說道:“一起去東湘吧。”
“嗯?”雁子一驚,這句話是那麼的熟悉。
少年好脾氣的重複道:“你不是也要去東湘找你爹嗎,我們正好可以一道,一路也有個照應。”
“連你叫什麼我都不知道,憑什麼相信你啊。”
“我叫…”少年猶豫了,“你暫時還是不知道的好,反正我不會害你便是。”
雁子嘟嘴,嘀咕道:“你若是把我賣了,我還不知道去哪兒找你算賬呢。”掌櫃的說像她這個歲數的女孩子人販子是最喜歡的,一來懂點事了大大小小的活兒都能幹,二來養個幾年就能自己收房或者送人家做妾也正合適。老板娘不喜歡她,估計也是猜透了掌櫃的那點心思。
“嗬”少年哭笑不得,“賣你還不如賣了我頭上這根簪子值錢呢,你年紀小小的,心眼兒怎麼這麼多啊。”少年頭上的簪子,式樣簡單,簪頭隻鑲著一塊翡翠,泛了深邃的碧光。
“你教的。”
“……” 少年無語,落日的餘輝灑在他身上,整個人像是畫中走出來般,紅衣訣然,翩若驚鴻。他收斂了笑容,口吻是鮮有的正經,“雁子你記住,想要害你的人是絕對不會讓你有機會藏這麼多心眼兒防著的。他們隻會加倍的對你好,好到讓你把毒藥當蜜糖吃。”他沒有在勸雁子,轉身準備離開。
“什麼時候。”雁子終於還是被說動了。反正等了兩年也不見誰來尋她,不如自己先去東湘。而且,正如他所說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些。
少年迅速回頭,好像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笑的春風得意,回道:“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