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了,燕子寧獨自靠在床頭,想著他自己的二十七載的人生。
從前是他為了母妃在努力,到了後來,母妃故去,他一個人獨自奮鬥,一麵著應付皇後與燕子晗的各種陰謀詭計,一麵還要護著他九弟不受傷害,可現在,九弟已經成人了,他還要為了什麼去繼續奮鬥呢?
王權從來都不是他必須得到的。江山、美人,孰輕孰重?他也不知道。他迷茫了,他這小半輩子都追求了什麼?
許是想的多了,乏了,困頓了,他逐漸靠著床頭睡了過去。
夜半時分,他迷迷糊糊的睡著,覺得他明明是醒著的,可眼睛卻怎樣也無法睜開,隻是隱約感覺到有人服侍他褪了外袍,給他蓋了被子,隱約又感覺到他的左手正被一雙柔滑如斯的小手握著,甚至,有著涼涼的水珠滴在他的手背上。
她說著什麼,他聽不清楚,卻在她的呢喃細語間,逐漸安穩的沉睡過去。
清晨醒來,見著他是寬了衣躺在掖好的錦衾中的,心底一陣悲涼,有人說是羅衾不耐五更寒,可他這是心底寒涼。蓋著這樣的錦被,他依舊覺得心底發寒,他相信一切不是夢魘,她分明的是來過的!
王府外侍衛重重,她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還是她根本就藏在府中?為什麼一定要躲著不見他卻又在深夜偷偷的來看他?這算什麼!
他起身前前後後的將王府跑了個遍也沒有見著她的身影,將王府裏的丫鬟婆子都聚在前廳瞧了了遍,卻沒有尋到一點熟悉的影子。
看來,他隻能等著晚上她來,若她還來的話,他一定要抓住她,把她困在懷裏。生則同衾,死則同穴,他斷斷不會再放她離開。
他整整兩夜未睡,等著她,盼著她再來,可卻沒有看見她身影,一點點的動靜都沒有。越是這樣的見不著她,他就越是心裏急得慌。
又兩日過去了,也沒等著子冉帶來什麼有用的消息,他實在坐不住了,思來想去,也怪他沒能給子冉任何有用的消息,倒叫子冉如何的找來找去也是瞎摸著方向的找。若是她沒有帶著他們一樣的這條紅繩,那子冉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她的。
他不斷的在沁心園裏踱步,平坦的石地都快被他踏出個坑來了。他想來想去的,心裏終究還是放不下,也罷!他自己去找她,他相信她就是在這周圍的。
燕子寧違了他父王的旨意,交代了劉管家後,便提氣一躍跳出王府。
而這時,石丹在忠信侯府中正氣的隻跺腳。她以為薛禮賢第二天還會和以前一樣的來找她,可等了四五日了,他人沒來,倒是叫人送來了一封信。說他要回去聽香水榭了,叫她勿念,說她以後若是有事,隻要叫人傳個口信去聽香水榭,他便立馬趕過來。又說了他是如何的糊塗,如何如何的對不住她的話。
石丹看的心裏一抽,好沒骨氣的哭了起來。
她覺得她是喜歡薛禮賢了,不同於之前對子冉的喜歡、對子冉的追逐,她習慣了身邊有他陪著,見她不開心就給她說說笑逗著她,開心也依然捧著她,偶爾的與她親近的日子。她承認,她從來沒想拒絕過他吻她。那麼,她就是喜歡他的,她不排斥與他親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