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那人終於忍不住開口了,聲音裏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晶晶!”
我咬著自己的下唇,別過頭去。
小鼠輕輕的拉了拉我的手,又側頭望了望白敬,聲音裏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晶晶,我先回房去。”
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小凜子睡得一臉甜蜜,大約是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砸吧了一下嘴翻了個身,嘴角帶著幸福的笑意。
“晶晶。”白敬歎了口氣,走了過來。
我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了一步,他伸出一半的手尷尬的停在半空中,想要向前觸碰,卻終是放了下去。
“我沒有想過他會找你。我和蕭啟已經做好了談判的準備。”他囁嚅著唇幾番,說道。
我低頭輕聲笑了笑,覺得有什麼湧進眼中,想落又落不出來,隻剩滿嘴的苦澀感。
“可是,你們誰也沒有告訴我……”我努力眨巴著眼睛,讓自己保持微笑,“你們從一開始就知道小凜子不會有事,知道我會去找蜚……”
“他不會傷害你。”白敬再次向前走了一步,我依然是向後退了一步,保持他無法觸碰到的距離。
盡管這舉動有些可笑,就像很多段子裏風流的紈絝子弟向前一步清秀的少女就往後退一步,其實再怎麼退,人家往前一撲依然是無處可逃的。
但是當平日的依賴與那淡淡的愛戀都化作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怨後,我隻覺得與他呆在同一個空間都是一種痛苦。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我的自做多情,麵對整個濮陽城的生命,麵對重重的迷霧與未知的危險,我不過是滄海一粟,又有什麼資格去怨恨人家把我當了棋子呢。若是覺悟高一點,我應該要感激淋涕,覺得無上的光榮。
白敬沒有說話,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我,眸中的是痛苦還是愧疚我說不清,隻是深沉的讓人覺得抽痛。
我深呼了一口氣,彎起嘴角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突然間覺得這麼短短的一句話卻讓人覺得輕鬆了許多。
月色依然怡人。不知怎麼的,就讓人想起了蜚那被月光照得幾絲白的側臉。
“我看了這月亮上萬年,它卻永遠是這般樣子。‘江畔何時初見月,江月何時初照人’……”
那人心中在想什麼我無法猜到,可是那種濃濃的滄桑感卻讓人無法忽視。讓人不自覺地,對他厭惡不起來。
億萬年後,我又會在何處呢?或許早已經成為了一片雲煙,僅餘這一輪明月,不悲不喜,依然如故。
胳膊突然被一隻手有力的拉住。我轉過頭皺起眉喝道:“放手!”
那隻手不但沒有鬆開,反而緊了一些,順勢將我拉進一個更寬厚的懷抱中。
“對不起!”那個懷抱的主人將頭埋在我的肩上,我隻能看到他瀑布般的青絲。
一時間,抑製不住的委屈感噴薄而出,我幾乎是咬著牙不讓眼淚流出來,兩隻手用指甲狠狠的掐著麵前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