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典韋抬了抬手裏的大鐵戟,指著對麵那文士,憤憤然道,“這些大頭兵放了也就放了,可這領軍之人卻是饒他不得!”
聽得典韋這一說,那文士哥麵色微微一動,隨即便是慘然一笑道:“自古首惡必辦,脅從不問……在下願替將士們,隻身一死……”
“算了……”黃炎輕輕舒了口氣,淡然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下界有寬容之心……更何況,即便要懲辦首惡,也是要拿張繡問罪才是……”
隨後,又正色說與那文士:“即刻帶著你的人馬,速速離去!天亮後,若是仍逗留城中,格殺!”
見著黃炎真心想要對自己,寬容免死一回,那文士心中不由翻騰起來……
慈不掌兵,義不守財啊……
不知道眼前這位少年郎,卻是如何做到統帥千軍萬馬的……
“敢問這位大人尊諱?日後若有機會,在下必當以死報答……”臨去時,那文士猶猶豫豫著,問了一句。
“嗬嗬……”黃炎笑了笑,報出自己的名號,“在下陳留黃炎,黃太極……日後若是有緣再見,希望彼此莫要再敵我相對就好……”
暗暗將陳留黃炎,黃太極的名諱謹記在心,文士哥收攏了殘部,卸去了刀槍衣甲,緩緩離城而去……
一場慘烈的激戰後,小小的葉縣,城內城外,又漸漸歸於平靜……
隻是片刻之後,在這漆黑的暗夜中,城內西南角,一團濃煙裹著光焰,衝天而起!
“……”
“先生……”過不多久,狗腿兒小二顛兒顛兒地跑了回來,輕聲稟道,“糧草都燒得差不多了……”
“傳令下去……”苦逼小二哥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兒,便聽得自家先生再次發話道,“眾軍稍作飲食歇息,隨後各個收拾停當,照顧好傷員,盡快離開此地!”
“呃……”狗腿兒小二愣了愣之後,又問了個愚蠢的問題,“先生……這深更半夜,又黑燈瞎火的……咱們上哪兒去?敵軍那些殘兵敗將,這會兒逃命都來不及,又沒了刀槍衣甲,估計不會再殺回來的……”
“先生啊……”典韋也在旁附和了一句,“大夥兒可都奔波征戰一天了,也該好好躺下來,歇歇腿腳打個盹兒了……”
“愚蠢!”黃炎笑罵了一句道,“你把別人揍了一頓,又占了人家的窩,還能安生睡下來?更何況,張繡那裏,指不定啥時候就會殺回來!當心你們正在酣睡的時候,被人突然掀了被窩,砍了腦袋!”
眾人這才齊齊閉了嘴巴,耷拉著腦袋,怏怏地各自尋了處幹淨地兒,坐下去歇歇腿腳,順帶著掏出麵餅水囊,好歹填飽了肚子……
還未能歇過乏兒來,就見著有自家的騎兵斥候,急急跑來報知——
前去舞陽劫掠糧草的張繡部,已經全軍撤退回來!
這會兒剛進入之前那處峽穀內,估計再有一兩個時辰,便會趕到葉縣來……
“全軍集合!”聞訊後,黃炎急站起身來,傳令左右,“速速離開此地!”
“先生……”狗腿兒小二再次輕聲問道,“咱們應該往哪兒去才好?若是原路返回的話,勢必要跟張繡軍遭遇到一處……”
經小二這一問,黃炎也為該往何處撤去最為穩妥,而發起愁來……
正在憂心的時候,率領騎兵押送那批敵軍殘部的丁衝,返了回來。
“先生……”下馬來到黃炎跟前,丁衝抱拳行禮過後,恭聲稟報道,“那文士臨去時,曾有一句話,要我轉呈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