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如果你信我,就先暫時保密。”
江氏大廈門前一角,墨笛盯著來來往往的車群,額間隱隱冒出些許細汗。
“為什麼?你知道我們等多久了嗎?”
手刃真凶,是支撐著大家凝聚在一起的原因之一。
“我當然清楚,可你考慮到榮旗暖和江程煜的關係了嗎?”
此時救護車已經陸陸續續的開走了,沒了白大褂們的掩護,他們的站位略有顯眼。
“不就是個還沒過門的未婚妻嗎?我相信憑著義父和江少爺的關係,就算是娶進門了,他也絕對不會徇私的!”
文小川斬釘截鐵的給出了最後的結論。
等暴風他們的傷一養好,必定就是榮旗暖的死期。
墨笛的臉上,逐漸凝聚出一團陰雲。
“你說的輕鬆,先不說如今兩家集團的合作,就單看榮旗暖平時營造出來的性格,你覺得有幾個人會相信你的話?”
“至少暴風他們會相信,江少爺,他也應該會相信的吧?”
盯著墨笛那雙看透人心的眼睛,文小川的氣勢越來越低,說到最後,竟對自己都產生了幾分懷疑。
不為別的,就衝自己剛剛對榮文瑞的指證,暴風給予他的警告,就說明這一家子的性命,暫時還輪不到他來動手。
“有幾個人相信我不知道,但有多少人覺得你是瘋了,我倒是能猜出個一二。”
墨笛眼見又有幾個眼熟的人,衝著她和文小川指指點點的。
“可我總不能就這麼算了!”
文小川忽地出拳,打在了藏青色的瓷磚上。
嚇得那幾個多管閑事的,齊齊跳轉了眸光,閃身離去。
“這是當然,可魯莽非但不能為裴天報仇,還很有可能搭上不必要的損失。你也說了,江程煜與裴天的關係匪淺,他也不願看到你把江程煜的生活,弄得烏七八糟,對麼?”
文小川聽得似懂非懂,一時間,他還無法接受必須要放任凶手的事實。
距離普通員工的上班時間越來越近,墨笛能明顯感到空氣中,盡是窺探的眸光。
“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文小川的拳頭緩緩的從瓷磚上垂下,混合著沙粒與鮮血的骨節處,分外殷紅。
“我回來的時間不長,但最近越發的感到疲累,多次生出了想要放棄的念頭。直到榮文瑞的發狂,讓我突然意識到,身邊發生的這一切,有沒有可能是早就被人安排好的呢?”
麵對文小川的有氣無力,墨笛很是心疼,她悄悄覆上他的耳畔,將自己不敢確定,單從直覺上得出的結論,道予他聽。
文小川聞言,亦是訝異萬分。
人生的美妙之處,正是在於它的不確定性。
如果每個人出生下來,就有一套完整的劇本,一切的行為軌跡,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那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可能是你最近太累了。”
“也許吧,但請你答應我,在我找出線索前,不要輕舉妄動。尤其是對暴風和江程煜。”
“暴風?”
“對,你沒聽錯,就是他。”
直到墨笛鄭重其事的點頭前,文小川的腦袋裏都是漿糊一片,他怔怔的看著墨笛的嘴唇,一上一下的開開關關,之後她說了些什麼,便再也記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