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這是楚昊第三次發火,一次比一次更具氣勢,也一次比一次更沒耐心。
墨笛有種感覺,這樣的楚昊,都並非是他本來的麵貌,隱藏在他看似波瀾不驚的外表之下的,是一顆比火山還要暴躁的內心。
“這位四仔先生。”
就在楚昊還要對四仔發火的時候,墨笛急忙攔在他身前,對四仔禮貌而友好的問道。
“我們初來乍到的,要是弄壞了這裏價值不菲的古董,可當真賠不起,所以請您還多多包涵。”
聽墨笛這麼一說,四仔顯得很有感動,他虛扶了下並不存在的眼鏡,從這個小細節上,墨笛可以看出他的眼睛是動過手術的,原來近視的程度應該還不低,不然也不會被起名“四眼”這個外號。
四仔把手放在腦後,抓了抓頭發,微笑道,“這個您放心,就算墨小姐的朋友們真的弄壞了這裏的陳設,我們楚博士也不會追究的,畢竟類似的房產,你有很多,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套兩套的。”
四仔說完後,下意識的偷瞄了楚昊一眼,他本以為這回應該是拍對了馬屁,卻沒想到楚昊旋即又剜了他一眼,雖然沒有吱聲,但那裏麵警告的意味,卻也足夠四仔膽戰心驚的了。
四仔深深的吸了口氣,完全褪下他對局長的頤指氣使,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對墨笛和她身後的四人說道,“那麼各位請跟我上樓,已經給您們安排好了房間。”
墨笛也實在受不了楚昊對四仔的刁難了,急忙跟著四仔上樓,然而,等她踏上旋梯的最後一層時,卻意外的發現,楚昊並沒有跟上來,反而還站在一樓原地。
她關心的探出頭,“楚昊,你也一晚上沒睡了,又和那個刺頭兒打了一架,不好好休息的話,很可能會生病的。”
“你難道忘了我和一位美麗的女士,還有一場動人的約會了嗎?”
楚昊彎起嘴角,對墨笛淡淡一笑。
墨笛注意到他在提起女士的時候,眼底劃過一絲不自知的暗淡。
該不會是榮旗暖吧!
墨笛的心裏咯噔一聲,楚昊之前說過他為了查清當年是否是榮旗暖給自己下的藥,因此才沒有再第一時間出現在春江酒店。
如今已經既然已經證實了確實是榮旗暖幹的,那麼……
墨笛這回不帶半分酸意,就像楚昊自稱大哥一樣,她也是實打實的把他當做親人般看待,但榮旗暖可不是好招惹的,一旦黏在身上,那是非死即傷的,想想裴天當年,不就是因為一個眼神,而招來的殺身之禍嗎?
她不自覺的走下幾級台階,對著楚昊勸慰道,“你現在渾渾噩噩的,也被刺頭兒打得臉上掛彩,這個時候和女士約會,確定是好時機嗎?”
“是不是好時機都無所謂了,既然答應了人家,就要做到啊。”楚昊似乎對墨笛的擔憂很滿意,他側頭摟開墨發,掛彩的傷疤還清晰可見,看得墨笛很是愧疚。
“聽你這麼說,那位女士我是否也認識呢?”
墨笛進一步試探道,如果答案是否定的話,那墨笛也就放心了,別說是一位女士,就算是十位她也不會放在心上,還會衷心的祝福楚昊找到心儀的對象。
然而,當楚昊輕而易舉的吐出一個單音“是”的時候,墨笛隻覺得腦殼酸酸,看來,今晚注定又是個無眠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