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白的房間內,一道身影矗立在那偌大的落地窗前良久,閃爍不定的邪眸仿佛要透過那扇窗,穿梭進麵前的虛空裏。
昨天晚上白墨恍恍惚惚地想了好久,幾乎一整夜他都沒有合過眼。
很多事情,一旦認真思慮起來,那就很有可能會越發不可收拾下去。
莫名的覺得有些口幹舌燥,白墨抬手解開了襯衫最上方的一顆紐扣,露出了襯衫下一小片線條完美的鎖骨。
修長的蔥玉指慵懶一轉,他不急不慢的斂眸挽起衣袖,再抬頭望向窗外時,手上的動作卻突然一頓。
隻見那落地窗外,白家別墅對麵,諾丁湖的另一岸,自動精致的別墅靜靜地佇立著,院中滿滿的木槿花爭相開放著,別樣迷人。
這棟別墅已經很久沒有過動靜了,若不是隔一段時間會有仆人去打掃一下,才令得那院中依舊一塵不染,恐怕是個人都會認為這是個荒廢的破院子了。
隻是現在,那近十年沒有開過的別墅大門,竟然被人大搖大擺地打開了,院中繁麗的木槿隻讓他看得更加清楚了。再一瞧,又見那歐美式的高大樓層上的走廊外,一個鵝黃色的人影正輕車熟路地穿梭其中,自然地打開了三樓的某個房間走了進去。
白墨呼吸一滯,顧不得多想,他立即衝出房門,向著停在樓下的勞斯萊斯奔去。
“少爺,秋小姐她…”
“砰!”
大廳裏的白塵見他出來,正想說些什麼,可話還沒說完,白墨就急匆匆地上了那輛勞斯萊斯,瀟灑的關上車門飛馳而去。
“她今早回秋家了…”
僵硬著臉,白塵小聲地將沒說完的話吐出來,鬱悶地看著自家少爺駕車往對麵的別墅趕去,突然又輕鬆一笑。
看來,你們倆終於要回歸正道了。
沒過多久,白墨就將車停到了那別墅前,看著那扇大開著的白石大門,他忽然間就內心複雜了。
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再來這裏過了?
不是他不想來,而是他不敢來。可是他又是如此害怕,害怕這棟別墅隻有這樣一副空殼子,害怕這裏早就人去樓空,害怕一切到頭來都隻是他一人在苦苦守候。
滿樹飄香的木槿簌簌搖動,他不安的心驀地平靜下來,這股熟悉而又溫馨的氣息,還是那般美妙呢。
星光流轉的美眸一抬,白墨定定地望向了三樓敞開的那個房間,帥氣非凡的俊臉上竟然泛起了絲絲柔意。
那是,槿兒的房間。她和他一樣,從來不喜歡別人進自己房間,就連仆人都不可隨意進入。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看見那個人的真麵目,但如今,他竟然一下就放鬆了。
至此,他心中其實也已經有了個底了。
一襲鵝黃素錦a字裙,一頭酒紅色的波浪卷,一抹曼妙的背影,那人站在樓下的一顆木槿樹下,捧著一疊剛整理出的雜誌書,正仰頭陶醉在那撲鼻的花香裏。
白墨認出來了,那棵木槿,正是當初他爬上小山坡費力帶回來的那棵,他們那時還是一起親手種下的呢。
無奈一笑,他眸底染上了一抹複雜。
真是可笑,上天竟然和他兜兜轉轉地開了這麼一個玩笑……
“槿兒。”輕聲一喚,他看見麵前的那個人兒身形僵硬了一分,終是愣愣地回過頭。
“小墨?”
沒錯。
這個人就是她。
他心心念念的槿兒。
或者說,他曾討厭至極的,秋暮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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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他終於記起來了,秋暮夕,便是他的槿兒。
秋暮夕現在也不知該怎麼言語,總之心情複雜得一塌糊塗。
白墨從回來到現在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記起他們的曾經之後也同樣什麼都沒說,隻是對著她笑了笑,隨後又默默地轉身離去。
猶豫了好幾次的秋暮夕終於決定去看看他。
“叩叩。”
秋暮夕端著一盤水果敲響了白墨的房門。
“小墨?我帶了點兒水果,你…”
一句話還未說完,房門倏地被打開,一股淡淡的紅酒味飄進了秋暮夕的鼻間,微醺中卻不失清香。
潔白的襯衫上,幾顆衣鈕已被解開,白皙秀美的胸膛泛著種極具魅惑感的淺紅,有些迷離的目光配上殷紅的薄唇更顯性感。
白墨斜倚在門框上,眯著眼睛看著她,微嘟起的唇瓣讓她隻瞄一眼就知道他肯定有些醉了。
不得不說,小墨喝醉時無意間露出的迷糊神色比他小時候還要可愛n倍。